“燕先生呢?”秦栩又问。
“燕先生在书房呢。”
秦栩进门后便急匆匆往书房去见燕宾。
燕霖也刚回来不久,正在书房里跟燕宾说外面的情况,二人见秦栩回来,忙起身相迎。秦栩焦急地问:“先生,国子监的学生们闹事,牵连了父亲么?”
燕宾忙宽慰秦栩:“姑娘放心。国子监虽然归礼部管,但学生们闹事自有人挑头。大人进宫是怕有些人狗急跳墙会伤了学生们。”
“嗯。如此就好,燕先生和燕大哥都费心了。我进去瞧瞧母亲。”秦栩说着,起身向燕宾福了一福便往后宅去。
当晚,秦隽清至亥时方归。
罗琉纾心中忧虑无法安睡,秦栩一直陪着她。
秦隽清一回来便看见妻女齐齐的迎上来,忙伸手扶住罗琉纾对秦栩说:“夜深天寒,你该劝着母亲早歇息。”
罗琉纾忙说:“她自然是劝我早些睡的。但国子监出了这样的事情,我担心得很,躺下也睡不着,不如和女儿一起等你回来。”
“无甚大事,已经平息下去了。你们不必忧心。”秦隽清说着,又催促秦栩,“事情应该能如你所愿,早些回去歇息吧。”
秦栩听了这话,心中总算是放下,忙福身应道:“是。父亲母亲也早些歇息。”
秦隽清说的平息下去,自然是以朝廷下旨令刑部、大理寺和督察院三司一起彻查军粮案为结果,才把学生们给疏散了去。
圣旨一下,督察院还好,刑部的袁博宏和大理寺郁垚二位,头都要秃了——他们还有十四七条乞丐命案没有了结呢,大过年的又得了这样一件苦差事。
谁不知道沙北军粮回回被克扣的事情是皇上默许的,这让他们怎么彻查?
然而春闱在即,皇城汇聚的学子越来越多,国子监的监生们只是一部分,这事儿如果不尽快平下去,将会波及天下学子,这样的后果,谁也承担不起。
秦栩还没在年酒的宴席里缓过神来,琅月郡主便上门造访了。
她虽然打着拜年的名头,但谁都知道,她一个郡主怎么可能给秦家这种清流文臣拜年?
寒暄之后,元莘拉着秦栩小声说:“母亲托我过来接你进宫一趟,皇祖母急着见你。”
秦栩揉了揉眉心,叹道:“太医院养着那么多人……”
元莘不等秦栩说完,便捏了捏她的手,眨着眼睛说:“皇祖母说了,你有功于社稷,她绝不会亏待了你。”
“我又不是男儿家,还需要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不成?”
秦栩虽然这样说,也知道上命难违。遂先去跟罗琉纾说明原因,之后听从元莘的安排,换了她贴身侍女的衣服跟她离开。
嘉熙帝虽然已经醒过来,但每日靠在榻上,吃喝拉撒都靠人伺候,连一句话都说不利索,咿咿呀呀的时候还不停地流口水。这副样子可愁坏了太后。
原本嘉熙帝就是个多病多灾的,朝中大事多交由余时飞打理着。如今他变成这样,余时飞眼看便要独揽大权,连个能制衡他的人都没有了。
秦栩乘坐长公主的车辇进宫,长长的宫道上有来往的宫女内监,见着车辇全都侧身行礼。
然而在经过一处角门的时候,忽然听见有打骂哭泣的声音。秦栩忍不住从帘子缝隙里往外瞧,一眼便认出那个跪在雪地里被抽鞭子的宫女是惠妃的宫女双芊。
“栩栩,怎么了?”元莘看秦栩变了脸色,忙问。
秦栩摇摇头说:“这大过年的,皇上病着,宫里的人就敢把人打的这样鬼哭狼嚎的?”
“皇帝舅舅病重,皇后头风也犯了,皇祖母为国事有心没精神管后宫琐事,他们才越发无法无天起来。”
元莘说着,掀开帘子叫停,并吩咐随行的人,“那宫女我瞧着眼熟,去叫过来我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