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旭东被秦栩这样看着,心里像是揣着一只漂亮的猫,小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挠一下,又疼又甜。
“别看了,我剥之前用湿帕子擦了手的。”穆旭东掩饰地喝了一口茶。
“……我不是那个意思。”秦栩捏了一颗松子儿放进嘴里。
穆旭东犹豫了一下,说:“你……就当是花钱雇我替你效劳吧。”
“这是什么逻辑?我那一个月五十两银子的红利,不能够雇你堂堂穆小侯吧?”
穆旭东忽然笑了:“我如今才真正明白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周现在说话办事都把你放在第一位,就差找个画师给你画个像,早晚三炷香供起来了!”
“这……不至于吧。”秦栩错愕地问。
“怎么不至于?他现在还没找人给你画像,我猜是没攒够银子。我敢跟你打赌,等不了多久,你就被当成菩萨供着了。”
秦栩一边往嘴里送松子儿,一边说:“千万别!麻烦你回去告诉他,要是这样的话,我每月给的银子就减半了。”
“啧!你若是减半,他肯定以为我得罪你了。”穆旭东无奈地摇头,“这老头儿真是疯了。”
秦栩听了这话心情甚好,玩笑道:“没事,你告诉他,银子减半不是不给了,是我给你存着将来娶媳妇用的。省的被他拿去干些不靠谱的事儿。”
“好。”穆旭东正色应道。
“……”忽然感觉自己开错玩笑的秦栩默默地低头喝茶。
穆旭东发现秦栩的尴尬,便直接转了话题:“关于余郩,你怎么看?”
“虽然他在广宁政绩斐然,但我又不是什么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名仕。”秦栩自嘲地笑了笑,“陀川港主要是海外贸易,东禹港连着襄江,把大恒河运从宁州往西开拓几百里。这不但是海宁号最赚钱的两个码头,还是海宁号起家的地方。无论如何,我都要把这里拿回来的。”
“嗯。”穆旭东没有多说什么。
秦栩若有所思地捻着一颗松子仁儿,说:“至于余郩……我猜他这次回京之后,很难再回广宁去了吧?”
“广宁承担着大玄四分之一的税收,我觉得他们不会放弃这个地方的。”穆旭东说的他们,自然是余党一众人。
秦栩点头说:“陡然把余郩换回来也不利于广宁的稳定。想来宸王和太后也会再等等。”
“江山稳定,在他们的眼里自然是首位的。”穆旭东继续剥着松子儿,轻笑着补了一句,“这也是好事。”
“自然。”秦栩微笑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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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郩回京参加余敏熹的葬礼。之后并没有着急回广宁,而是以父亲病重为名暂留京都。
二月初一,贡院的中门天不亮就打开,门口负责监察的吏胥和禁军早就准备好,举子们也都拎着文房四宝等在门口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何明珏参加考试的一应用具都打点妥当。他带来的几个随从一直留在凤白寺,今日也特意来送他入考场。
秦隽清早在三日之前就入贡院没再出来,罗琉纾出门不便,便由秦栩,燕霖,燕墨羽三人一同送他。
贡院门口的大街上堵满了男女老幼。秦家的马车刚进街口便无法前行了。
秦栩挑起车帘子往外看了看,说:“四哥,我们从这里下车,走下去吧?”
“好。”何明珏起身下车。
秦栩和他并肩而行,燕墨羽挽着秦栩的手,燕霖拎着何明珏进贡院所需要的包袱书箱,跟在二人身后,他身侧是何明珏来京时的贴身随从卯叔,再往后是画眉弄墨以及何家的仆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