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景润帝也确如大祭酒所言,将楚国治理得井井有条,堪有中兴之兆,只是慢慢的,景润帝的野心愈来愈大,更暴露出志大才疏、心思深沉、猜忌多疑等性格缺陷。
这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开拓不足,但守城有余,更何况有他看着,他自信可以保楚国无恙。
可是他万没想到,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一个疏忽,便使得巡天镜损毁丢失,国失其运,帝失其德,山河动荡。
吃一堑长一智,他本以为自此以后,景润帝会收敛,会悔悟,会励精图治,会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
事实上,这些时日以来,景润帝的所作所为,亦让他颇为欣慰。
这些时日以来,景润帝居于深宫,日日临朝听政,夜夜秉烛处理国事,行事稳妥,政令谨慎,颇有明君之风。
此外,景润帝更数次前来稷下学宫,拜见于他,谒问政事,并三番五次邀他入宫,乃有仁君之德。
可是,他又错了。
景润帝的所作与所为,只是为了迷惑于他,只是为了行更邪恶歹毒之事,而他则如傻子一样,被耍得团团转。
可悲,可笑!
他悔也!
“先生恕罪,原本我们并不想劳烦先生,惹先生不快,我与无欢只需破坏那方祭坛,便可阻止景润帝之恶行。”
风倾幽看着悲愤的大祭酒,满脸歉意:“只是想来先生比晚辈更加了解景润帝,知晓他的为人与秉性,觉得经此一事后,他会悬崖勒马吗?”
大祭酒没有说话,因为他无话可说。
他知道,对方也知道,景润帝不会。
“想来,景润帝是不会悬崖勒马、善罢甘休的,不仅不会,反而会愈发变本加厉,反而会更加疯狂无度,同时亦会越发小心谨慎。”
风倾幽继续说道:“我和无欢,能阻止他一时,却不能阻止他一世,能救人一时,却不能救人一世。”
“不得已,我们只能寻求先生相助,亦求先生解惑!”
大祭酒沉默了一下:“你们,希望老夫怎么做?”
“先生自有决断,晚辈等不敢置喙。”
叶青与风倾幽相视一眼,抱拳道:“只是,不为区区,当为万民,希望先生能慎重思量。”
“不为区区一人计,当为万民天下谋,说得好啊,说得好啊!”
大祭酒慨叹了一声,看着叶青与风倾幽,郑重道:“景润毕竟是一国之君,不可轻杀,不是老夫怕担一个弑君的名声,为天下嗤笑,只是怕人心不安,天下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