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池将军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到“襄”字营来,军营中的秦籍军官也大多认得他,所以当他带着小兵直奔中军大营的时候,没有人觉得有什么异常,更没有人注意到他腰里挂着的不是普通的腰刀,而是大夏龙雀。
但站在大帐门口的张哲翰却感到了强烈的异常,诺大中军大帐外面没看见一个卫兵,也没有士兵巡逻,大帐门外只有两具盔甲软塌塌落在地上,没有巡逻兵,也没有站岗的士兵。
有人杀光了卫兵,突入了朱序的大帐!
张哲翰轻手轻脚靠近帐门,侧耳倾听,没听见打斗声,只听见里面传出两个人的粗重的喘息声,有威压,但是很弱。
宁妮现出小弩转身向外瞄准,张哲翰左手按着大夏龙雀,右手掀开帐帘,两人背靠背小心翼翼走进营帐。
两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军帐之内,桌椅板凳全都粉碎,碎屑之上有两滩新鲜的血迹,地上躺着两个人,左边一个,右边一个,都穿着秦军盔甲,捂着胸口,满头是血,喘息不已,狼一样的眼神盯着对方。
从现场情况看,这是两个地藏境以命相搏,打了个两败俱伤。哪个是朱序?
“范大哥?”宁妮突然叫道。
张哲翰扭头一看,她叫的左边那位,仔细一打量,还真的是范伟。那另一个就应该是朱序了。
范伟一愣,也认出了宁妮,叫道:“弟妹,快杀了他!”
朱序一看敌人又来了援军,奋力跃起,双掌前推,扑向张哲翰作最后一搏。
你俩你死我活关我什么事啊,为什么冲我来呢?
张哲翰身形未动,也没拔刀,待朱序扑到,右手简简单单一拳击出,“砰,嘭”两声,朱序一声闷哼,直直坠落。
第一声是似是而非的空手道直拳前突,击中前胸,第二声是直拳击中的同时又在一寸的距离发出寸拳,再次击中同一个位置。
如果是正常状态,这两拳就算击中要害也很难起什么作用,但朱序此时已是强弩之末,比海晏境还弱。
连宁妮都看得出来这两拳未尽全力,目的只是消解朱序的攻势,根本就没想伤人。
一枚金色的戒指,从张哲翰还停在空中的右手飞出,旋转着变大,连双臂带上半身套住了地上的朱序。
张哲翰转头说道:“范大哥别急,他跑不了,妮子,先给范大哥疗伤。”
宁妮走上前去扶起范伟,帮他盘腿坐好,双掌从后面按在他的背上。
“你们是天行者?”朱序扭动着身体叫道。
能叫出“天行者”三个字的也是一定个天行者。张哲翰低头看着朱序,没说话,等他继续说。
“我不是你的敌人。”朱序痛苦地抽搐着脸,勉力说道。
“你知道我是谁?”
“你左手拿的是大夏龙雀,只是没明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神殿副本里,”朱序缓慢说道,“我不是忍者,不是天心教,也不是共祭会。哦,合欢派全都是女人。”
他极其聪明地点出了“你就是张翰”,却没说出“张翰”的名字,还把张翰的所有敌人一个不落地列了出来。
“那你是谁?”
朱序正要说话,范伟突然睁开眼睛说道:“又有人来了!”
急促的脚步声从帐外传来,至少有三个人,奔着大帐而来,十有八九冲着“朱序”。
张哲翰俯身抓起一把木屑,往空中一撒。
哐啷哐啷,每一片木屑一落地就变成一个古代武士,身披重甲,持戈执盾,配剑挎弩,背负箭囊。
武士每出现三个就自动列阵,往外冲去,前一组执盾挥剑,第二组持戈,第三组平端劲弩。足足出现了10组,三十个武士。
范伟和朱序惊得目瞪口呆,只听说过撒豆成兵,没听说过撒木屑成兵的。
门外传来一个女人的喝问:“你们是什么人?朱序在哪里?”
紧接着响起武器撞击声和箭矢的咻咻声。
张哲翰拎起朱序走到范伟身边,说道:“范大哥,你带他走,咱们在赵嘴村汇合。先不要杀他,我有话问他。”
范伟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伸手抓住朱序的脖子,就地消失。
咻的一声,一支长箭穿透帐篷,宁妮蹦起来挂住张哲翰的脖子,就在他们消失的一刹那,长箭穿透虚影,铎的一声钉在帐篷中央手臂粗的木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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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嘴村农家院,范伟闭着眼睛盘腿而坐,旁边横躺着被金箍套住的朱序。
“我这一整天都打了八次架了,要不是精疲力竭,怎么会输给你。”朱序极不服气地嘟囔道。
“这么说满世界都在杀你?”张哲翰出现在院子里,脖子上挂着宁妮。
朱序叹道:“是啊,没想到那么多人的任务是杀朱序。”
“那你为什么不藏起来?”
“下午去刺史府见苻坚的时候我就想着不出来了,苻坚是天极境,待在他身边安全得多,可任务提示上说,要等王谧的间军司派个叫什么刘裕的家伙来接头,所以我又回到了军营。”
“你怎么知道我那么多事?”
“我是联邦总统卫队上校佟大卫,因为工作关系,CIA分享了不少关于你的情报。哦,还有一些是听史密斯·李说的,我和他经常在一起喝酒。”
史密斯·李就是大闹天宫副本里的太白金星,张哲翰确实听他提到过这么个人,史密斯·李知道张翰的五五开就是听总统卫队一名上校说的。
这人至少不是敌人,张哲翰放下心来,取出一颗还元丹塞进佟大卫嘴里,收了金箍。
“谢谢!”佟大卫撑起身,盘腿坐下,把还元丹嚼碎咽下。
经宁妮一番修复,范伟的外伤已全部痊愈,自始至终,他对张哲翰就是“张翰”这件事既不惊讶也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