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翰一听最后两句歌谣就来了兴致。

正想进一步问非非有什么八卦，慕容汐指了指一旁的婢女说道：“隆将军先歇着，有什么需要就让她告诉我。”

看她要走的样子，张哲翰忙问道：“多谢贵妃娘娘，敢问我那卫兵何在？”

慕容汐美丽的眼睛眨了眨，“那是你的侍女吧，她就在隔壁，并无大碍，只是一时气滞，想已复原。”

张哲翰松了口气：“娘娘明察秋毫，确实是末将的贴身侍女，可否由她来伺候末将？”

慕容汐笑道：“当然可以，理应如此，隆将军还有什么要求？”

“圣命在身，我需要尽快见到朱序将军，查问与王子年先生相关的一些情报。”

“好，我马上安排。”慕容汐说完，带着婢女袅袅婷婷出了房间，婢女带上了门。

两分钟不到，咿呀一声，门推开一条缝，舒琪探出半个头，大眼睛滴溜溜乱转。

“进来吧，没别人。”张哲翰叫道。

舒琪推门进屋，极快地关上门，燕子般扑到床边，抱着张哲翰哭了起来，“呜呜~~那么多人打我一个~~呜呜~~还有天极境~太欺负人了~~”

张哲翰轻抚柔滑的脊背，哄孩子似的安慰道：“好了好了，乖，别哭，这不没事嘛，你没受伤吧？”

舒琪抹了抹眼泪，开启絮叨模式：“没事，我自己能给自己疗伤。多亏了黑光铠，不仅增强了防御力，还消解了大半攻击力，唉，毕竟是天极境啊，我一下子没喘过气来。诶，你好没好啊，我给你治治吧。”

张哲翰挥了挥胳膊，摆了个健美姿势：“诸天境亲自治疗，全好了。”

笃笃笃。

舒琪起身去开门，“朱将军请进。”

佟大卫贼眉鼠眼前后左右望了望，进屋走到床前，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张翰，没死啊。”

张哲翰尴尬地笑了笑，“咳咳，死不了，我命硬你又不是不知道。”

舒琪在床边坐下，俏眼看着佟大卫：“老佟你快说说，老范还活着吧，那些坏人后来怎么样了？”

被舒琪叫做“老佟”“老范”，佟大卫却没怎么在意，好像还挺受用，张哲翰严重怀疑他是不是也是“张翰三丫鬟”的粉丝。

“老范挺惨的，被两个女人打得一下子就嵌进了墙里，肩胛骨有一边都打碎了，我让归一客栈掌柜请了葛洪老先生医治。”

“多亏你了，佟兄。”张哲翰的语气满是真诚。

“我一听见枪响就知道坏事了，赶紧冲了出去，一路上调兵遣将，”佟大卫没搭理他的真诚，继续表功，“苻坚身边三员最厉害的勇将，苻睿、石越和毛当，全都出动了，全都是天极境！”

“后来呢后来呢？”舒琪急道。

“伏击者那名天极境和毛当对了一掌，那两个女的当场就被另外两个天极境打没了，不知死活，”佟大卫眉飞色舞道，“之后是三打一，伏击者那个天极境重伤逃逸。我调去的一营人和当值的一营士兵全部阵亡。呃，面馆塌了一半，掌柜吐血，伙计死了好几个。”

舒琪咬牙切齿：“出副本了等我查出是谁，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张哲翰说道：“不用查，我认得其中一个女的是叶玉清，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天极境一定是她的老情人，天心教教主梁朝炜。”

“又是这两个妖怪，还没把他们打怕，旧账新账一起算，哼！”

惹谁都别惹大丫鬟，以她嫉恶如仇睚眦必报的性格，天心教和合欢派一定会倒大霉。当初在尼维斯峡谷，她带着另外两个丫鬟，一出手就屠戮了天心教所有的村庄，下手之狠辣，举世皆惊。

张哲翰突然想起非非说的那两句民谣，问佟大卫：“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是什么意思？”

“我就知道你会问，”佟大卫喝了口茶，娓娓道来，“这是个正史野史都津津乐道的八卦故事。”

在苻坚统一北方消灭的国家中，有一个鲜卑族贵族建立的国家，国号为“燕”。

燕国的皇族复姓慕容，慕容氏是鲜卑的一支，燕国皇帝慕容俊和皇后可足浑氏有三个子女，大儿子慕容暐，二女儿慕容汐，小儿子慕容冲。

慕容皇族的基因超好，无论男女皆身材修长，肤白貌美，西晋时期很多京城的王公贵族都把能拥有美丽白皙的鲜卑族妻妾视为权力和地位的象征。

清河公主慕容汐长得清秀脱俗，堪称鲜卑第一美女；弟弟慕容冲更是俊美无双，名列中国古代十大美男子之一。

公元370年，秦宣昭帝苻坚大破邺城，燕国被灭，年仅14岁的清河公主和12岁慕容冲随慕容皇族一起被押送到了长安。

据说苻坚看到姐弟俩时惊为天人，将他们一起纳入后宫，常常让他们一同侍寝。姐姐慕容汐成为贵妃，而皇子慕容冲则做了娈童。

所以长安城便有歌谣传出“一雌复一雄，双飞入紫宫”，还有“凤皇凤皇止阿房”的流言，“凤皇”就是说的慕容冲。

“史官瞎编的吧？”张哲翰不太相信，“我觉得苻坚正气浩然，特爷们，不像是那种人啊。”

“我也不信，什么‘萝莉控’、‘正太控’都是瞎扯，你看司马迁把秦始皇黑成啥样了。苻坚一代雄主明君，要不是王猛命太短，哪还有东晋什么事。”

“王猛？”

“王猛是汉人，苻坚的丞相，文韬武略比诸葛亮只高不低，在他的辅佐下，前秦只花了10年时间便消灭了北方各路诸侯，完成了北方的统一。”

“你对苻坚印象那么好？”

“以前也没什么感觉，这一阵子天天在他身边耳濡目染，我觉得他比秦始皇都强，只是生不逢时而已。”

“你是说他遇到了谢安这样的对手？”

“谢安算个球啊，写诗还行，权谋和军略也就小学生的水平，你就看他在淝水之战后被小皇帝收拾成什么样。如果王猛还活着，谢安那点小伎俩根本就不可能得逞。我说的生不逢时就是因为王猛活得太短，苻坚身边缺少了良臣，哪怕王猛再多活十年，统一中国的一定是苻坚。”

佟大卫的话刷新了张哲翰的认知，东晋有江左风流文化传承是不假，但从社会和政治层面看却不怎么样，门阀士族当道，社会等级森严，朝廷尔虞我诈更迭频繁，流民百姓苦不堪言。

“如果淝水之战的胜利者是苻坚会怎么样？”张哲翰提出了一个脑洞大开的问题。

“肯定会终结乱世，走向大治。”佟大卫毫不犹豫答道，“苻坚雅量瑰姿，博学多才，即位后革除暴政，主张黎元应抚，夷狄应和；胸襟开阔，知人善任，重用王猛、权翼、邓羌等一批汉族士人，抑制豪强，鼓励农耕，兴修水利；提倡儒学，兴办教育，以汉族政治传统和文化传统的继承者自命，积极推行圣君贤相的治国之道；对各民族实行优容政策。十余年间，百姓丰乐，北方出现承平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