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翰正想怎么证明一下自己不是有贼心没贼胆,敲门声很不合时宜地响起。
“进。”柳依依站起身理了理衣裙,冷声道。
不知道是莺莺燕燕中的哪个推门进来,躬身道:“已追踪到刘牢之的去处,归来客栈地字号房。”
又是地字号,这苻宝智商堪忧啊,当间谍太不合格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柳依依淡淡说道。
“是。”
柳依依关上门,扭身媚叫:“大人~~,”
“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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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客栈的地字号房就在天字号的对面,直线距离只有三十米,中间只隔了一个天井。
隔着这么远,张哲翰都能感受到天极境的威压,和战斗中的威压不同的是,这种威压时有时无,断断续续。
床上那对客商男女还被白色大手帕裹着,看蠕动的形状,竟然还在里面继续鏖战。
张哲翰眉头紧蹙,刘牢之和苻宝就在对面,贸然靠近一旦被发觉,以母老虎彪悍的个性,会不会撺掇刘牢之出手真不好说,即便是苻宝动手也吃不了兜着走。
如果小春初樱在就好了,以她敏锐的听觉,隔着一公里也能监听到一喘一息,根本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去偷听。
现在唯一可行的就只有隐身术,但隐身术的有效时间只有十几分钟,一到时间就会原形毕露,刘牢之是天极境,耐久力一定非比寻常,极大的可能是只听到一片喘息,一无所获。
别无他法,只好碰碰运气。张哲翰敛藏气息,运起隐身术,轻轻打开房门,从环形走廊蹑手蹑脚走到对面地字号窗前,没敢舔窗纸,只把耳朵贴在窗棂上。
屋里传来两人粗重的喘息声,男的气喘如牛,女的娇喘吁吁。
张哲翰在心里祈祷,快点快点,苻宝加油。
“刘将军……你……好厉害……我……不行了……饶了我吧……”苻宝喘息着哀求道。
哈,这母老虎也有不行的时候?还是一物降一物啊,刘牢之威武。
想起当初被母老虎蹂躏的惨状,张哲翰心里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一声虎吼,战斗结束。
窸窸窣窣,屋里传来喝水的声音,刘牢之冷静说道:“公主要我做什么?”
“人家……人家想你了嘛。”苻宝喘息未定,嗲声说道。
“少来这一套,有话直说。”
“那好吧,慕容垂将军希望你带北府兵夜袭襄阳,击杀苻坚。”
“我打不过苻坚。”
“苻坚住在襄阳府衙,你让西府兵袭击西侧的通判府卫队大营,调虎离山,你自己杀入府衙,慕容德和慕容友会接应你。”
“三个天极境杀一个诸天境,还是没什么胜算。”
“当天夜里,我母亲张夫人会在苻坚和几位贴身侍卫的酒菜里下波斯软筋散。”
“为什么不直接下毒?”
“没用的,诸天境百毒不侵,那波斯软筋散还是专门从西域高人那里高价买的,试过了,只有这个管用。”
“什么时候动手?”
“十五日后,十一月二十三,子时三刻。”
啪的一声,茶杯摔在地上。苻宝啊了一声。
“刘将军,刘将军,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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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墅,甲字号房。
红木长榻之上,雪白与棕黄纠缠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难分彼此,云雨正欢。
“啊!”
一声尖叫,女人猛地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慌乱地拽过锦被遮挡在身上。
赤身裸体的男子被推到地上,悻悻爬了起来,对榻上的女人怒吼:“你搞什么!”
女人从锦被后面露出两只眼睛,惊恐地看着男人身后。
男人转过身,吓得跳了起来,“你,你,你是什么人!”
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男人,二十多岁,昂藏七尺,正坐在圆桌旁的椅子上,自斟自饮。
“中,中领军大人,刘裕!?”裸体男人惊道,慌忙到处找衣服蔽体。
“你忙你的吧,我喝我的酒。”张哲翰头都没抬,又斟了一杯。
裸体男人手忙脚乱穿上袍子,戴上纶巾,系上博带,丝履却怎么找也找不到,光着脚来回乱跑,终于放弃,对张哲翰躬身施礼:“太子詹事王恭,参见中领军大人!”
张哲翰放下酒杯,乜斜着佯醉的眼,“你,你谁啊?”
张哲翰是真的不认识王恭,他整天在建康宫到处晃悠,很多大臣他都不认得,但大臣们却都认得他,屡立奇功圣宠正隆的刘裕。
“我,我啊!”王恭指着自己清瘦的脸,“太子詹事,王恭!”
张哲翰假装突然认出,蹦了起来,拱手道:“哦!国舅爷啊,失礼失礼!幸会幸会!”
“中领军如何会在这里?”
“我先来的啊,你看这酒菜,都是我点的,出去上了趟茅房,你就夹塞了。”
王恭没听过“夹塞”这个词,但也听明白了什么意思,尴尬地拱手笑道:“是王恭失礼了,中领军恕罪恕罪!”
到现在也没搞明白,刚才明明只有柳依依一个人,还是她把自己弄上床的,怎么就“夹塞”了。
张哲翰看戏耍得差不多了,摆手道:“王大人请坐,一起喝两杯。”
起身把地上的襦裙捡起来扔在榻上,“依依姑娘,起来吧,去给王大人找双鞋来。”
柳依依哆哆嗦嗦从锦被里探出皓臂,把襦裙扯进被子里,窸窸窣窣穿上,掀开锦被下床,拉开门跑了出去。
张哲翰拿起酒壶,给王恭满上,举杯道:“在此风雅之地得遇王大人,三生有幸啊!”
王恭赶忙拿起酒杯:“幸会,幸会!”
柳依依跑了回来,手里拎着一双男人的丝履,蹲下身给王恭穿鞋,但鞋太小,费了老大劲才勉强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