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脸色苍白,睁开眼睛,微弱地说道:“打……跑了?”
耳边呼的一声,两人已站在客栈甲十二号房里,张哲翰小心地把女人放在床上,往她嘴里塞了颗药丸,“快,疗伤!”
柳依依惨笑了一下,指着肩膀上的飞镖,“帮我……拔……拔……”
“那你忍着点。”张哲翰两根手指夹住飞镖,往外一拽,暗红色的血液飙了出来。
“啊~”柳依依惨叫,伸出右手捂住伤口。
血止住了,伤口愈合,柳依依取出小包袱,气息微弱道:“这个……给你,他们……抢……”
张哲翰打开包袱,看见了灵芝,眼眶湿润道:“傻丫头……”
“有……毒……快……回……怡……云馆……”
柳依依头一耷拉,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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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思阁二进院,叶玉清和梁朝炜正在吃饭。
“咚”的一声,宁用潜带着三个血肉模糊的人落在地上。
“怎么了?”叶玉清吓了一跳,站了起来,一脸惊诧。
梁朝炜大惊失色,往前一蹿,在一个血人身上俯下,“辉儿!辉儿!”
血人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梁朝炜转头瞪着宁用潜:“谁干的!”
“是张翰。”宁用潜神色黯然,脑海里还残留着刚才金钟罩上的裂缝。
叶玉清俯身查看另外两个血人,满脸不可思议:“连你都打不过他?”
宁用潜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三个人是他一掌打伤的,只用了一掌。”
梁朝炜豁然起身,目露凶光,叶玉清按住他的肩膀:“现在最重要的是救人,马上出副本,可能还有希望。”
“是啊梁教主,再不修复可能就来不及了。”宁用潜附和道,“再说,现在张翰已经不知道逃去了哪里。”
梁朝炜收敛不甘的眼神,咬了咬牙,捞起儿子,进了登载舱。
叶玉清叹了口气,抓起另外两个血人,就地消失。
宁用潜呆坐在地上,使劲摇了摇头,回想起刚才最后那道剑指印,心有余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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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怡云馆书斋门被撞得粉碎。
“柳姨!柳姨!”
张哲翰发疯似的冲到院子里,大叫。
黑影一晃,柳姨出现在跟前,“怎么了?”
张哲翰指着书斋破碎的门,“快!依依……”
柳姨走进书斋,在柳依依身前跪坐,伸手搭在大动脉上。
“她中了忍者飞镖,飞镖有毒!”张哲翰急促道。
柳姨把柳依依拎起,在空中旋转一圈,背对着放在身前,双掌伸出,贴在背上。
一道道蓝光从上到下环绕柳依依身躯扫过,柳依依身上冒出蒸汽,脸上汗水滢滢。
俄顷,柳姨双掌一拍,柳依依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黑血。
柳姨撤掌,掰开柳依依的嘴,塞了一颗药丸,“好了,把她抱到卧室去吧。”
张哲翰小心翼翼地抱起软软的躯体,走出书斋,穿过厅堂进了后院,踢开卧室门,放在床上。
一个婢女端来一盆热水,拧着毛巾,“我来吧。”张哲翰接过毛巾,擦拭柳依依苍白的脸上的汗水和血渍。
“你不该背着我,带她到处乱跑。”柳姨说道。
“都是我的错,”张哲翰看着柳依依,一脸懊悔,“我不该把她一个人放在客栈里。”
“是关汉卿还是张九思?”
“不,是我的敌人,把她当成了我的丫鬟。”
沉默半晌,柳姨叹了口气:“你们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我知道,所以才尽量多陪陪她。”
“我看你还是走吧,在她醒来之前。”
“那她……”
“生离死别,她会更痛苦。”
张哲翰嘴角微微抽搐,双手掩面,心如刀绞。
柳姨轻拍他的肩膀:“时间,时间会冲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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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墙之外,东红门右侧,枢密院就像皇宫伸出的一只大手,平铺在红墙前面。
黑漆大门前人来人往,五十多岁的佝偻小吏已不见踪影,换成了一名二十多岁的年轻门房。
这一夜张哲翰是在万花楼丙字号度过的,本想找人倾诉以解心头之痛,龚先生却彻夜未归。
漫漫长夜,独自一人咀嚼苦涩的时候,张哲翰想明白了一件事。
开启刺杀阿合马这个终极剧情的开关是王着见到张易,拿到恶来袖锤和太子令牌。袖锤已在手里,只要拿到令牌即可。
枢密院的门房是天行者,那么“王着”第一次求见张易的时候,他说的话极有可能不是剧情的台词而是假话,什么“公文”、“副使不认识你”之类,目的都是让“王着”相信高和尚的不可或缺。其实高和尚的作用,到引出王着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他并不是剧情所必须。后来“王着”单独会见张易并且顺利拿到太子金牌和恶来袖锤,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只要王着见到张易就肯定能触发剧情,高和尚在不在场并不重要。高和尚都不重要,门房就更不重要了。
枢密院二楼,张易刚把张九思送出门,回来就看见“王着”坐在大案子前面的椅子上,居然没表现出惊讶,也没问他是怎么进来的,指着案上的黑漆盒子说道:“你来得正好,这是给你的。”
张哲翰看都没打开看,直接收进储物舱,张易还是置若罔闻,继续说完台词:“明日午时,将军可着人持此令牌,传令阿合马去太子宫前听令,我会在那里预先伏下一个百人队,”张易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击杀阿合马之后,东宫宿卫张九思会假意擒拿,你自首即可无虞。”
附着的耳朵突然没了,椅子上的“王着”不知为何消失不见,张易毫不惊讶,淡定地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一杯茶。
一道碎影,“王着”刚才坐过的椅子上坐上了另外一个人,红色大氅垂落在地,黄色鸡冠帽,鹰钩鼻子。
“张副使,你把东西给王着了?”张蚝逼视着眼前的NPC。
张易对充满杀气的眼神浑然不觉,喝了一口茶,鄙夷道:“你不过是个喇嘛,怎么敢对太子殿下的事说三道四。”
“你!”张蚝霍地站起,目露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