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慢慢的,那些不平就被磨平了,因为,锦瑟确实让他们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有了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总是会记得他们。
有时候忙不过来,她会主动的来帮忙。
纵然城主和城主夫人再怎么喜欢她,她也从来不因此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还是像原先那般,该干啥干啥。
因此,随着时间的流逝,锦瑟和城主府的所有人都越来越熟悉,越来越亲近,当然,尤其是同程来归。
他虽然有很多时间都是同他的父亲呆在议事阁学习如何处理城中事务,但还是会抽出不少的时间陪着锦瑟。
春日里,程来归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教锦瑟骑马,欢声笑语时不时的传来,阳光洒在两人的身上,格外的温暖。
骑的累了,便躺在草地上聊聊天,或者采几朵野花把玩把玩,或者锦瑟也会教他一些极简单的法术。
只是,那些极其简单的小法术,程来归一直也学不会,害的锦瑟一直教、一直教。
而锦瑟似乎对骑马也没什么天分,教了很多次,还是不熟练,程来归说她是胆子小,需要多练练。
两个人都觉得对方真的有点笨,又不厌其烦的接着教。
夏日里,程来归便在后院的池边树下摆上棋盘,听着蝉鸣,闻着荷花香,与锦瑟对弈几局。
锦瑟若是赢了还好,若是输了,定是要下到赢了为止。
实在赢不了,就趁机程来归不注意的时候,用法力偷偷的移动棋子,总之,要想办法赢。
反正,程来归也发现不了,因为,他一次也没看破过。
而程来归已经习惯了,每次下棋下到差不多的时候,他就去添点茶水,去关个窗户,或者去如个厕。
总之,必须要离开一会才行,否则,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秋日里,细雨绵绵之日常有,锦瑟似乎不喜欢秋日,便哪里也不去了,整日窝在家里,程来归知她无趣,就来读书给她听。
但是,锦瑟听着听着,每次都要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她说,看见字,就想睡觉,她还说,他不是在读书,他是在施展催眠术。
冬日里,程来归总盼着下雪,因为,锦瑟最喜欢雪!
下雪了,他们就可以扔雪球玩,锦瑟还会堆一个胖胖的雪人,给它扎上一个红色的发带,然后,说这就是他。
程来归也觉得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心里很高兴。
只是,冬天没有了荷花香,程来归怕锦瑟睡不好,就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几珠寒梅。
这些淡黄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锦瑟很喜欢,说跟荷花香有异曲同工之妙。
春去冬来,几载时光,匆匆而过。
他看她越发明媚的双眸,时不时透着微红的脸,还有那似乎永远挂在嘴角的笑容。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何况,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到了这世间最明媚的女子。
她也看他日渐坚毅的脸庞,越发高大的身躯,以及在马背上恣意潇洒的模样。玉面墨发,鲜衣怒马的翩翩少年?
一切都刚刚好。
一日的午后,锦瑟正懒洋洋的在院中荡着秋千,犯困的很,但是又舍不得那么好的阳光,所以,便在秋千上眯着眼,享受着温暖的宁静。
“锦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程来归已经将锦瑟姐姐中的姐姐二字悄悄的去掉了。
锦瑟实在困得很,只懒懒的眯着眼,睁开了一条细细的缝:“怎么了?”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问,秋千荡着还舒服吗?”
“啊?”锦瑟有些莫名其妙,这秋千是她刚来城主府的那一年,程来归给她做的,如今,都好几年过去了,怎么到现在才来问,舒不舒服。
“哦...我的意思是,这秋千要不要修一修,还牢固吗?”程来归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有点不对,赶紧圆了回来。
“不用修,好得很,你看!”说完,锦瑟脚尖点地,一使劲,便悠悠的荡了起来。
微风拂面,墨发轻舞,衣衫流动,荡啊,荡啊,锦瑟的脸一会近如捧在手里的明珠,闪耀夺目,一会远如遥挂在天边的玉盘,圣洁清冷。
程来归看呆了,久久不言语。
“怎么了?”锦瑟觉得,他应该是有别的事,不可能是来看她的秋千的。
“恩。。”程来归有些吞吞吐吐。
“到底怎么了?”锦瑟稍稍将眼睛睁大了些。
“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了。”
“哦。。我知道...”杨有枝早就拉着锦瑟一起着手准备了。
还悄悄对她说,程来归16岁的生辰与其他的生辰大不一样,他是城主府的长子,16岁的生辰,亦是他少城主的授于仪式!
这个仪式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放灯,要提前准备上千只天灯,等日暮降临之时,千灯齐放,让他们漂浮在西州城各处的上空,让西州城所有的百姓知道,他们有少城主了!
扎天灯自然不需要锦瑟,有府里的几十名下人呢。
但是这天灯扎好以后,还要在天灯的四面写上“护城佑民”这几个字,这是少城主对城中之民的承诺,也是许多年传来下来的规矩。
杨有枝说锦瑟的字写得好,于是,便让锦瑟亲自来写这四字。
所以呀,锦瑟这些日子,天天都在写这几个字,手都写的抽筋了。
“我,16岁了。”程来归的语气坚定,目光清澈。
“恩,我知道。”这还用说嘛,谁不知道呀!
“过了这个生辰,我就...”程来归吞吞吐吐的停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