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
“大哥,求你行行好,我都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少年羞愧地低下头。
刘闯一阵出神,旋即他叹了口气:“你先随我回去吃口饭吧……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是不行的。你想跟我讨饭吃恐怕不容易,不过我最近有事去一趟天府城,可以顺便带你过去……”
“真的吗……”少年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欢喜。
刘闯点点头,少年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几乎无人的大街。街上人少有人少的好处,少年和刘闯很顺利地就来到了王家镖局的门口,看着那有些破烂的金字招牌,少年的眼中露出不可思议。
“没想到吧,我是走镖的。”刘闯笑了笑,然后推开了被虫蛀却舍不得换的木门,高声朝里面喊道,“伙房还有没有兄弟了?我带回一个从天府城落难的小兄弟……”
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了男人粗犷的声音:“晌午都过了,饭菜都被兄弟们吃的差不多了……还有半块饼子,就是太凉了,要是不着急,我给你热一热。”
刘闯看向少年,少年会意,连连点头表示没问题。
走过略显朴素的大厅,两人来到院落中,里面不少壮汉正在舞刀弄枪,也有不少人锻炼累了坐在一旁休息,看到刘闯走进来,所有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情,恭恭敬敬地朝刘闯鞠躬:“镖头,您回来了。”
“回来了……走镖的事情一会儿再说,我先把这个小兄弟安排一下。”刘闯简单嘱咐。
桌子上摆放着被热透了的半块饼子,伙房的师父怕少年干吃饼子噎到,还贴心地熬了半锅米粥,不过粥中米少水多,少年似乎真的饿了,也不管饼子烫手,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大伙都笑了。
“两天没吃饭就饿成这样了?你在天府城是不是娇生惯养的阔少爷啊?”刘闯笑着给他盛了碗粥,“就算是从林子里野人也没有吃得这么狼吞虎咽……”
刘闯一愣,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一个人来。
算了,可能是最近压力太大,总想着之前的事情。刘闯摇晃摇晃脑袋,拍了拍少年的肩头,旋即离开了伙房。少年将食物都吃下后,就势靠在伙房的炉子旁边,借着那火焰燃尽的温暖,似乎进入了梦乡。
“镖头,我们不是说了,大不了我们自己出去找事情做,您也不用……”
“是啊,我们都是大小伙子,一身力气,平时在镖局吃吃喝喝就算了,在现在关键时期,我们有钱出财力,没钱出人力……”
“好了,不用说了。”刘闯声音严厉,“我不管我爹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一定会将镖局继续开下去……”
“镖头,我记得您父亲那里有……”
“噤声!你不知道那是王磐少爷的钱吗?”
“什么王磐少爷,一个满心都是女人的软蛋……这么大的镖局,说不要就不要了?这些年镖局受了多少打击,刘成管家为此都不知道苍老了多少,现在卧病在床,镖头也为此多次受辱……要我说,管什么王磐李磐,他那些钱就应该帮我们渡过难关!”
“是啊,我们又不是为了挥霍,镖局里早就揭不开锅了,要不是镖头您一直自掏腰包垫着,兄弟们都得挨饿……”
“好了,别发牢骚了!”刘闯严厉的声音一出,所有人的抱怨立刻消减,“那笔钱,我爹不点头,谁也拿不到,好在当下杨家愿意让我们走镖,我们也算勉强度日……至于那笔钱,之后我会想办法让我爹同意的。”
“明天东西就准备好了,兄弟们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走镖!”
似乎有一道黑影从自己面前闪过,重病的刘成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他病得太重了,那些南城的医生们又畏惧杨万豪,不敢触他的霉头给他治疗,导致他的病越来越重。好在儿子常年出门在外,有过命交情的医生,冒险来到自己的床前替自己治疗。
心力俱疲。
医生留下几味草药,叮嘱儿子一定按时喂药后,留下这句话就离开了。至于之后医生和他儿子说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他只记得,儿子回来的时候,眼圈红的好像被人打了一样。
从那天起,儿子好像变了,原本极为孝顺的儿子突然变得暴躁起来,他咒骂自己的父亲,还不断谄媚讨好杨家。刘成没有生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活不长了,儿子这是为了镖局上下好几百口的未来着想。
杨家吞并了佟家,身后还有城主府的影子,城主府向来于佟家不和,而王家镖局在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佟家的产业,因此在最近几年处处受到打击,碍于杨家的威胁,没有任何一个商人敢用王家镖局保镖,刘成甚至听外面有人说,谁敢找王家镖局保镖,杨家就会出动修炼者,将所有的财物都劫走!
只要和自己断绝关系吗,划清界限,王家镖局就还有救……
或许是这几天镖局实在困难,儿子提议动一动少爷留在这里的钱财。别人不清楚,但刘成很清楚那笔财富究竟有多么令人心动,藏在自己房间暗间里的黄金足以顶上半个杨家,更别提里面的珍贵宝物……随便拿出来一件,都够镖局吃上一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