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天郁郁寡欢,以泪洗面?
那样太没有价值。
为了防止自己快速忘记一些重要事情。
她会把自己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记在本子上。
哪怕忘记了,只要一翻开这个本子,就知道她之前做了什么。
这个效果很显着。
显着的背后是空旷。
哪怕那些事情她都记得,又好像全都不记得。
没有半点依据。
全凭一些字眼。
每当夜深人静时,她总是控制不住失落。
一种失重无力感在心里一点点扎根。
她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看着父母每日优神。
她想安慰,又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直到又一次检查过后,
大夫每次说的话都大同小异。
只能尽可能用药物控制,但疗效甚微,
曾经她对去医院治疗还抱有一丝期待,
后来完全是为了让父母心安,
没有半点意义的事情,也从未期待过结果。
只要不去期待,就不会失望。
安慰也没有太大意义,
当父母不在时,她会把自己锁在屋子里,
躺在床上,用被子遮住自己,
躲在被子里偷偷哭。
枕头被她的泪水弄湿,
她哭得正伤心。
一道陌生铃声响起。
她坐起身,望着床上黑屏手机,有点没反应过来。
她从床板底下拿出那部手机。
从她开机之后,一直安静的很。
时隔一个多月。
竟然有人给她打电话。
付怜盯着屏幕上的陌生数字,习惯动作从枕头底下拿出纸笔,将号码记住。
在按住接听滑动的时候,她手有些颤抖。
不禁开始期待手机那头是谁?为什么给她打电话?两人是什么关系?
一串疑问在脑海中盘旋。
“笨,怎么哭了?”
听到男人声音,
付怜用笔记下他话语的动作停顿。
男人声音过于温柔,温柔到两人关系亲密。
不可否认,那道声音下,她有一瞬间心神荡漾。
付怜攥紧拳头,尽可能让自己声音平稳。
提出疑问“你怎么知道我哭了?”
按理来说,她身边没有任何人,
人不可能神通广大到能够猜到她在做什么。
那对方是怎么知道她在落泪?
付怜抿着唇,竖起耳朵仔细听对方的回话。
下一秒,
她被男人声音烫的手抖,手机险些掉到床上,幸亏被她及时抓住。
只听
男人那嫌弃的声音中多了一抹担忧“你哭的我心疼,不许哭了。”
付怜瞳孔睁紧缩,
这声音过于暧昧,
她心里一紧。
刚要开口问他……
手机黑屏。
自动关机。
此时,她无比痛恨自己忘记给手机充电。
付怜盯着手机失魂落魄。
那被她记满事情的笔记本上有两段话。
发呆一会儿。
她盯着手机疑惑“咦?我把这手机拿出来做什么?”
在弄手机的时候,怎么也按亮不了屏幕。
大概猜测手机没电。
她想给手机充电,结果刚好到记忆清空时间就忘记了。
别看她对正在发生的事情没记忆。
可能经历的久了,
她脑海中自动存档一条她生病了会忘记所有事情这句话。
给手机充上电。
她看着笔记本上那串数字以及两句话,
思索一会儿。
将手机开机。
点开通讯录,果然有一条通话记录。
正是那串数字。
难不成这两句话是对方所说?
付怜揣着疑问将电话回拨过去。
可惜。
对方暂时无法接通。
一时联系不上,只能放弃。
后来在记忆一次又一次清空下,她彻底将这件事情忘记。
生病这段时间,她几乎不出门。
每次出门都要父母陪同。
不想麻烦他们,干脆将自己困在房间里。
宅习惯了,对外面世界的探索欲望降低。
甚至喜欢一个人独处时光。
记忆清空速度越来越快。
她闲来无聊,学着网上剪纸,
谁知,有次她剪纸途中,记忆突然断掉,
不记得自己在干什么,她手上下意识随着动作。
好巧不巧,
把她的手指剪出一个口子。
鲜血瞬间冒出。
付怜捂着伤口,翻找到创口贴。
伤口有一点点深,鲜血透过创口贴……
疼痛一点点传来。
血好不容易止住,
她又被隐隐泛痛的伤口弄哭。
觉得自己太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她就是一个累赘。
需要家人照顾的累赘。
她这样的人活着真的有意义吗?
付怜盯着桌子上的剪刀,突然产生轻生念头。
她就是一个什么都记不得的怪物,
可能前一秒自己在做这个事,下一秒钟就忘记了。
完全找不到任何能够继续热爱生活的意义。
就这样吧。
死了一了百了。
付怜眼眶通红,
目光里黯淡无光,没有半点生的希望。
她拿起桌上剪刀,一点点抵在她的手腕上。
付怜闭上眼睛,手上逐渐用力。
她手握着锋利剪刀,
刀尖嵌进皮肤里,在即将划出一道口子时。
手机传来铃声。
她惊慌一瞬,如梦初醒。
开始为自己的轻生念头后悔,
一阵阵后怕令她额头直冒冷汗。
怎么可以有这种念头?
她死了倒也行。
父母又该多伤心。
她不该如此自私。
在耗尽家人的耐心,让他们心力交瘁之下死掉。
活着的人会更痛苦。
倘若自己活着能让父母开心,那她的存在并非没有半点意义。
过了那个轴劲儿,一瞬间想通所有。
铃声还在继续。
她看着手机上的那串数字,立马将电话接通。
男人那道声音冰冷至极“我不在你身边,你胆子肥了,还玩自杀那一套?”
明明是在训斥她。
付怜捂着嘴偷笑。
不明白为什么。
她能够敏锐感知到男人在说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分明是在担心她。
她活着的意义又多了一个。
一个能知道她所有想法行为的神秘人物。
付怜对着手机那头的人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男人叹一口气。
又用哄的语气开口“下不为例,别做傻事,你的病会好。”
听惯了安慰话语。
她早就不信那些了。
医疗那么发达的医院都去过了,没有一家能够治疗她这种病。
不知为何。在听到男人说这句话时,她下意识选择相信。
那可是会守护她的神明。
他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付怜在心里默默相信着。
手机那头再次沉默下来。
听着男人的呼吸声,她的心慢慢静下来。
付怜抿了抿唇,鼓起勇气询问“那个……我们两个认识吗?”
她想要问两人是什么关系。
又害怕听到一些她不愿意相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