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鱼姣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明贵妃,权当看戏似的看这位宠冠六宫,盛宠不衰的贵妃娘娘是如何与朝瑾相处。

即使朝瑾能在群芳环绕中起身来寻长鱼姣,可当同样风姿绰约的明贵妃走到身侧,六年间养出的习惯和若有似无的亲昵,都让朝瑾勾了唇,

“阿晚哪是早知道,分明是你求朕欲养赤狐,但朕不允。”

这话说的太尖利,明晃晃的打了明贵妃的脸。

瞬息将明贵妃盛宠,可以在独一份恩宠的赤狐与贡鱼中随意挑选,变成了求赤狐不得,而被赐下贡鱼安抚。

不提明贵妃一党众人神情纷纷大变,就是长鱼姣都不由得替明贵妃心惊一瞬。

可如此锋利见血的言辞下,明贵妃不见半分失意,甚至笑意更深,艳丽的芍药灼灼绽放,衬她眉眼越发多情,

“皇上总如此,不肯在外人面前给阿晚留两分颜面,康路,去去去,把永宁宫那池子鱼全给皇上送回去,省的见一回刺一回心。”

此言一出,不着痕迹就将长鱼姣归为“外人”。

再有,若是永宁宫那一池子鱼也进了乾正宫,那方才皇上兴致勃勃要养的那尾丹顶锦鲤就成了个笑话,再看不出半点特殊。

寥寥几语,不仅彰显了自己的盛宠,又将朝瑾尖锐不留情面的嘲语转化成了男女之间的小情趣。

长鱼姣不得不承认,明贵妃之所以是明贵妃,能受宠多年,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换做寻常女子,在此众目睽睽之下被朝瑾这样直言“求而不得”,只怕是当场就要泣出泪来了,哪里还能像明贵妃这般摇曳生姿的嗔怪。

只可惜了。

取过容嫔手中鱼食,长鱼姣起身。

清艳似远山蓬雪,圣洁不可侵的面容一寸一寸完整的映入明贵妃眼中。

未施粉黛而唇灼艳的碰撞,是雪中生花,天地间唯她一枝摇曳。

面对皇上尖锐的言辞也可面不改色的明贵妃,终究是在长鱼姣清艳绝丽的面容下沉了眼。

之所以要让德妃牵头将人聚在长清亭,正是因为她知晓长鱼姣一贯倦懒。

素面清净,妆点简单。

回宫伊始就在天缥色极致的清丽中隐有落败,明贵妃更不能让长鱼姣有细心装扮,压她容色的机会。

她陪在皇上身边多年,自然知道皇上是个什么性子。

自小金尊玉贵养大的皇上,要什么都要最好的,骨子里对极致的追求比什么都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