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取过香丸在精致的香炉中轻轻捣碎。
待袅袅清香起,将携芳阁熏出若有似无的清泠香意。
待得将香燃起,长鱼姣方才起身往内室行去,取了狐衔鱼的木簪将发松松挽就,换一身大袖宽衫,轻沾唇脂于唇上晕开些许。
侧首正好窥得镜中,藏着得意与妩媚的眉眼。
长鱼姣缓缓勾唇,对着镜中人眨了眨眼。
她生的便是好。
如何都是美丽。
她总是不会轻易让朝瑾听得他想听的话,却也不能真就真是甜头都不给。
最令人欲罢不能的就是近在咫尺,眼看着唾手可得,却始终差一线的暧昧。
女子便要骄矜,拿捏好自身的骄傲。
让朝瑾自己猜,这一抹口脂是否为他添。
那一丸香又是否为他燃。
在此臆想中,口舌的不饶人变成了娇羞的心口不一,狭促的取笑也让人生出是因为在意方才计较。
就如那日在乾正宫,她什么都不消说。
只需站在缥缥缈缈的烟雾中,让那烟雾染她几分离世出尘之感,朝瑾自己就会生出不安。
将所有心意付诸口舌最笨,凡是只做不说又呆。
要让他于细节窥喜爱,于唇齿得挫败。
才会纠纠缠缠,舍不得放开。
嫣红的薄唇间逸出一声轻笑,长鱼姣点了点自己的唇,想到朝瑾曾与她说,
“唇薄而情薄。”
或种种评价中,这一句,当是最真。
待得岁星一身狼狈的从慈宁宫捞了两尾四鳃鲈,朝瑾早等得不耐。
见其面上青紫,被慈宁宫守卫揍了的可怜模样,很是恶劣的朗笑一声,
“回宫领赏去,只你功夫还是差了点,回头多练练。”
岁星扯着嘴角的伤嘶了一声。
哪里是他手脚功夫不行,皇上倒是借他几个胆子对慈宁宫的人动手啊!
谁不知道慈宁宫中养鱼的小池是先皇与太后娘娘亲手布置。
照太后娘娘的说法,里头的每一尾鱼那都是当年她和先皇养下的鱼儿的后代。
哪里是用来吃的,那是用来供着的!
想到这岁星又叹了一声,不由出声提醒,
“皇上,这四鳃鲈生的不好看,珍小主想必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