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我爸又给我打了一通电话，我以为我爸会力劝我要将房子让给我哥，但我失算了，我爸只字不提房子的事。

我爸说：“大女，我是不是心里一直怪我和你妈？”

我淡淡的说：“没有，在我们村里的同龄中的女孩，我算是幸福的，你和妈能够供我上大学，我是真的非常感谢你和妈的。”

”大女，爸不是想要你的感谢，爸只希望你们兄妹四个都能有出息，那就是给爸挣光了，孩子，你是知道的，爸也是穷人家出来的孩子，我上靠不住父母，下面有四个嗷嗷待哺的幼儿，所以爸不敢有空闲时间，这一生爸挣的钱，孩子，你有见过我给自己买过像样的衣服没有？”

仔细想了想，在我记忆中，哪怕是过年，我们四兄妹一人都有一套新衣服，而我爸，但凡身上的衣服还能见人，我爸从来都是舍不得买新的。

我如实回答：“没有。”

“孩子，爸这一生，不嫖、不赌、不奢靡消费、甚至给自己买个零嘴香个嘴，我都是挑最便宜的瓜子买，不是爸舍不得啊，而是不能啊，我是四个孩子的爹，我得把每分钱攒着给孩子们花，孩子，你说，爸尽到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没有？”

老爸说的桩桩件件，这些事都是有目共睹的，我也不知道老爸今天晚上给我打电话，为什么又突然间说起了陈年往事？真的想不通！

“爸，我从来没有说过你不是一个好爸爸，我能做你的女儿，我是知足的，爸，我也一直在用我的方式报答你和妈妈对我的养育之恩，不是吗？爸，难道你是觉得我不够孝顺吗？那你说说，我还有那些地方做的不足的，你们说出来，我一定改。”

“孩子，没有，爸没说你不孝顺，爸只是告诉你，你和你妹妹们总说爸妈重男轻女，但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的。我对你们兄妹四个都是一视同仁的，当初你们上学时我就说过，只要你们有出息，哪怕砸锅卖铁，或是卖了我这把骨头，我也一定供你们读大学。爸是不是做到了？”

我沉默了，我的眼眶也不自觉的湿润了。

“孩子，爸说这些不是要勾起你愧疚的心理，我只是告诉你，我和你妈并没有要像老唐那样压榨女儿来供给儿子，我和你妈就是想要你们四个都有出息，我和你妈还年轻，我们还能帮你哥几年，你们放心，我以后会跟你妈好好说说的，让她以后也不再为了你哥的事去烦你们姐妹三个，只是你们以后也不要再说那么狠的话来吓唬你妈。”

看看，三句话不离我妈，我就知道，一切的深情在这一刻又化为泡影。

“爸，我没有吓唬我妈，我哥都三十好几了，如果他还不能意识到自身的问题所在，万一有一天你和我妈都不在了，你觉得依我哥那废物样，他会去赚钱养活自己吗？”

“我知道，这不是听你妈的，给他娶老婆了吗？以后他们夫妻生了孩子，你嫂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也会管好他的。毕竟他们是夫妻。”

我简直要气笑了，我觉得我爸怎么说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也跟我妈一样的犯蠢？他们凭什么觉得：作为一个妻子，就一定要养活废物老公了？

“爸，那你不也是和我妈结婚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妈挣钱养你和我们兄妹四个？你忘记了？你还挣钱给我妈打麻将呢，我妈当年可输了不老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