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奇,你肯定会怨我怎么走的如此突然吧,还请你原谅。
明都这两天下了雪,但却不是雪白的,流淌在路上也是黑色的污水,小的时候,雪多白啊,我们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一蹦一跳的陷在雪里,咯吱咯吱的,像音乐一般。可是现在呢?
我又一次来到了校园,许是天气太冷,再没见到那些年轻的身影。我突然觉得,看不见自己了,看不见自己年少,更看不见已经老了很久的我。
这就走了吧,我想看看另外一个世界,那里或许也下雪,或许是白净的雪。
言奇,你说过要带我去长林看雪呢,这次就算是我爽约了吧!
我害怕变的更老,所以将自己定格在了看起来还年轻的时候……
写字还是不如你,可以整篇整篇的写,我想让自己的字更清楚些,倒把手臂写的酸痛,该休息休息了。
希望你们一切都好。
汪宁
温言奇早已读完了信,却仍旧似雕塑一般站立在那里,直到腿麻了,不自觉的倒在椅子上。心里强忍着,眼里的泪水却已悄悄滑落,温言奇也不拭去,任由她滑落在脸庞、衣领,滴落在纸上。
刘绍刚轻轻的拍了拍温言奇,“其实汪宁这样也挺好,过些年我回想起她的时候,她仍然是那么年轻,甜甜的看着我们”。
温言奇长叹一口气,像是把胸腔里的空气都释放了出来。默默的装起了信封,抹了泪水,怔怔的坐在那里,脑子里空无一物。
殡仪馆的人再次来催,刘绍刚猛的吼了一句:“催你妈啊催!”。温言奇赶忙拦住即将动手的刘绍刚,又给人道歉赔不是。
刘绍刚又呆坐在一旁。
温言奇说:“,绍刚,你在这里看着,我去选吧,想来汪宁妈妈一时半会也好不了,再拖下去确实也不好了”。
刘绍刚却拉住了温言奇,“不选了!选他妈个什么劲!就这个地方,汪宁留在这里也不会舒心”!
“那怎么办”?温言奇不禁问道。
“刚才没同你讲,谭哥说了,他在观园的山下买了块地,有山有水,干干净净的,想必汪宁也乐意去那里。他已经去办了,明天火化后,直接葬在那里”。
“哦”,温言奇点了点头,汪宁说是自己的发小,自己却是生死不知,连后事都是绍刚、谭原操办好了的,顿感惭愧。不禁说道:“绍刚,你们辛苦了”。
刘绍刚抬头看了看温言奇,吼了一句:“你他妈什么意思!你说这些做什么”?末了,又捂住脸,半天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