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工夫酒菜就摆满了桌子,蒋红霞道:“也不知道温县长和马县长喜欢吃什么,就做了这几样,不知合不合口味”?
马宁波说:“蒋老师,你这是不想让我们再来了,整这么一桌子”!
蒋红霞道:“哪能呢,第一次嘛”。
温言奇随意夹了几口菜,笑着说:“不瞒韩主任,嫂子这手艺比我家方玲燕强”!
韩云辉嘿嘿笑笑,“县长客气了,她的手艺我知道,这也算是全部本事了”!
马宁波指了指韩云辉,“老韩这是站的说话不腰疼!”。
蒋红霞不好意思的说:“那县长,马县长,你们慢慢吃,我还得去学校看学生晚自习”。
“哦!那你赶紧去,别耽误了”。温言奇起身客气道。
蒋红霞忙说:“县长赶紧坐”。
韩云辉提了瓶酒,给温言奇倒了半杯,又给自己和马宁波倒满。斟酌的说:“温县长,我知道你不好酒,就这半杯,意思意思”?
温言奇大度的说:“行啊,半杯还是搞得起”。
马宁波笑笑,“自古云州领导没有酒量小的,县长是第一个”!
温言奇道:“就这半杯都勉为其难了”。
韩云辉谨慎的端起酒杯,“县长、马县长,第一杯,我敬你们,说罢直接干了”。
马宁波偷偷笑笑,却也陪着韩云辉干了,温言奇只是抿了一口放下了杯子。
马宁波道:“老韩这酒喝的急,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喝的,稀里糊涂的就陪你喝了”。
韩云辉拍了拍脑门说:“我也不会说话,那就再来一杯,这杯感谢县长和马县长对我个人的关心照顾”。
马宁波笑着说:“哎!这就对了,喝酒得喝明白,不过你别捎带我,你得专门敬县长,我陪着你来”。
温言奇说:“不要说什么感谢不感谢的,韩主任的工作成绩在那里摆着,我也只是尽最大努力争取,原本也没想着能成,这不,昨天接到了通知,韩主任的事定了”。
韩云辉听了,倒没说什么,仍旧一干而尽。
马宁波刚喝完,又满上杯,单独与温言奇碰了,“不说老韩谢县长,我都得单独感谢你”。
温言奇笑道:“你这不瞎起哄,又谢个什么”?
马宁波摆摆手说:“县长,今天没外人,又在老韩这里,我得说几句”。
“说实话,云州好不好?好!为什么说好?有风景,有资源,有潜力,包袱不重,有干劲!我刚到政府的时候,比现在年轻些,就想着在自己的分管范围内,做些事情。不为别的,只想着到时候人说起我马宁波,不至于竖个小拇指”。
“可几年过去了,屁股从副县长挪到了常务副县长,你看看,我做成什么了?回头一看,我就是自己换了位子而已”!
“反过来再说,云州好不好,也不好!为什么不好,几届班子了,说实话,大部分是混日子,躺在那里吃老本,不思进取,专弄人事”!
温言奇知道马宁波是借了酒劲发牢骚,又是在韩云辉家里,也就不拦着,由着他去说。
“你说现在这个世道,实话说,只要不瞎折腾,发展指标肯定是往上涨!到现在我也没听过全国两千多个县,有那个县的指标是往下跌的,时代不同了嘛,大环境在向前走,你独挣脱了,往后跑也不现实。可咱能不能抓紧时间往前窜一截?我想着是可以,可是这几年来看,还真是不可以”!
“为什么?心思不在上面,在哪里?在怎么样拨弄是非,搞个人利益上”!
“这么些年来,云州除了出了个唐市长,还出过那个干部?就是唐市长,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用人的路子,做事的方法有问题”!
“再说回来,就这次老韩的事情,不瞒你说,这都第二次了,是不是老韩”?
韩云辉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肯定也不否认。
马宁波接着说:“我们用人是不是得把能力摆在首位?而不是远近亲疏?用干部首先得让干部心理舒畅,不舒畅了还怎么做事”?
“偏偏这么个简单的道理,有些地方就说不通!这次温县长替老韩跑了一大圈,从县委到市里,从市里到明都。起先我就给老韩说了,不管这次县长能不能办成,他老韩都得道声谢,还得永远记住。领导和领导不同,肯为干部出头,这样的领导就值得我们敬佩”!
温言奇忙说:“宁波严重了,我是替韩主任说了几句话,但前提也是韩主任的能力和资历摆在那里,若是个没能力的干部,我说了也白说。有机会了就争取争取,毕竟机会也不是常有”。
“是啊”,马宁波叹了口气,“一个老实干部,拼死累活的为了什么?我反正没有什么远大理想,为人民服务的话放在我这里也不成立,就是刚才那句话,人说起来我不骂我就行,若是还能夸几句,也算没白忙活”。
“可若是想让人做事,是不是首先得提供个舞台?否则整天说这个能干,那个可以的,关键时刻就不动了,这是个什么意思?就老韩,整天围着会议文件打转转,再转几年又能怎样”?
“恕我直言,如今的云州县,肯为老实干部出头的,就你温县长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