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师兄。”
莫孤沉艰难地说出这三个字。
来者虽带着面具,但莫孤沉依然从熟悉的眉眼间看出了来者同样复杂的情感,那纠结,痛苦,惋惜的感觉。
“小弟,到此为止吧。”
一句话,让莫孤沉忘却了再见三师兄的欣喜,愤懑之心却再度被挑起,而除了对师兄不明事理感到失望外,一种无力感更上他的心头。
秦无常,自己的三师兄,天渊十八部首之一。
“师兄,你要站在他那一边?”莫孤沉攥紧刀柄,问道。
秦无常脚步微移,正好护住许学启的身形,道:“无论他做了什么事都不应该由你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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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如何,放任不管,还是让天渊来审判他。前者我无法做到,后者,在两年前我已经看到答案了。”
“小弟!”秦无常喝到,可在这一声怒喝之后,他却连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为何会走到这一步,为何亲密无间的师兄弟会走道生死相向的一步?秦无常满心疑问,但他并非全然不了解两人的想法,但同门相残是他绝不可能容忍的事。
见莫孤沉心意已决,秦无常不再多说,缓缓抬刀。
许学启转过身去,像是一个不愿意看到兄弟相残的兄长,缓缓离开。
哒。
脚步声响起,宣告着战斗的再开。莫孤沉运起罪焱之力,高温如怒潮袭境,涌向秦无常。受高温灼烧,秦无常面色一变,一刀对着莫孤沉斩去。
刀与刀相碰,激起灿烂火星,两双眼睛隔着刀锋对视,眼中尽是绝不退让之意。然而,受炎流加持的刀刃果然更胜一筹,秦无常应变不及,只觉一股热流自手腕处涌入,霸道地侵占自己的五脏六腑。
秦无常被这一刀逼退,不断后撤。
“用上罪焱之力,小弟,你是真要致我们于死地?”
语气中不仅是质问,更带有悲愤之意。然而莫孤沉不为所动,刀势愈坚。秦无常也不再留力,脚步加重,连踏三步后,竟是将这势不可挡的一刀接了下来。
寒流涌动,莫孤沉只觉得四周气温骤降,目光扫到自己的纵横刺上,不禁凝重起来。他的双刀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炎流之力竟被压制了。
“你的冻气,不也是用在我身上了吗?”莫孤沉冷冷回道,罪焱之力再度攀升,融掉刀上的寒霜后抽刀再进。
秦无常总是面对炎流加身,依然面不改色。刀刃挥动之间,漫天冰雪铺天盖地而来,虽是处于守势,在这场能力比拼中,确实丝毫不逊色。
“你赢不了我,这场战斗从开始时你便输了。”秦无常抓住莫孤沉刀网中的空隙,一刀侵入,被莫孤沉显现躲过,虽只用单刀,却在挥舞之间织出一张密不透风的刀网,反而压制了莫孤沉。
“一,我主守,你主攻,心态不同。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你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目标逃脱,心有浮躁,刀势激进,难免露出破绽。”
“二,在战前,你已经用过大量的罪焱,体力耗损严重。”
“第三……”秦无常一刀斩在莫孤沉两柄纵横刺的刀身中央,莫孤沉只觉一股巨力凭空而来,自己双臂发麻,欲提气再战,却出奇地难以发力。秦无常看出莫孤沉的异常,刀刃反转,用刀背斩击莫孤沉的胸口。
莫孤沉闷哼一声,应声而退。这一退,一股眩晕感涌上他的脑袋,他手一软,两柄纵横刺竟跌落在地。
他抹了摸嘴角,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血正在他的手心之中。
“你……下了毒。”莫孤沉声音沙哑,竟差点连自己都听不出这是自己的声音了。
“第三,你已失了先手。”
“是……刚接触时的伤痕。”莫孤沉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
秦无常收起刀刃,道:“罪焱之力,能化消大部分毒素。这毒对你来说不难解,但若是你要继续战下去,那便是致命的毒素了。”
说罢,他转身离去,也不管莫孤沉有没有听他的话。
“咳……”莫孤沉喘着粗气,将地上的纵横刺拾起,跌跌撞撞地回到车上,任由黑血从自己的嘴角一路淌下去。他催动罪焱之力,感受到体内的疼痛在一点一点地被化消,但另一股令他心碎的痛苦却愈来愈清晰。
他在车内埋着头,宛如一条丧家的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