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快亮了,安家里外还是灯火通明,却又听不见什么动静,看上去诡异的很。
束鲁带着几个暗卫,轻轻松松翻了进去,如鬼魅般潜入其中,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除了已经搬离的安与时,和已经被送到紫光寺的周婧芙,安家所有人都在正堂齐聚,就连白天才捱过板子的安景川和安景州,这会也趴在中间临时抬过来的窄榻上。
“来了,二姑娘回来了!”
管家慌慌张张领着人进来,后面跟着一个面带怒容的中年女子,疾步进门之后,盯着飞红的眼眶冲安应淮吼:“三弟,你养的好女儿,是要逼死我的芙儿,也把我逼死才肯罢休是不是?”
安应淮揉了揉眉心,实在烦躁:“何曾要逼死你们了?现在滚出安家的是她!”
“那我芙儿为何被绑到了紫光寺?我亲自去要人,那些红衣卫却连面都不让见,我的芙儿金尊玉贵养到今日,油皮都没有破过一块,却被拉去跪什么孟家牌位……”
安应珍鼻头一酸,当场落下泪来,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看她哭得伤心,安家众人也只得围上去。
但现在谁心里都烦,实在没功夫哄,不过三三两两地敷衍两句。
安应珍越发悲从中来,干脆闯出人群坐到安老夫人身旁,哭诉道:“娘,您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当日也是您说的,我是您身上掉下来的骨肉,死也得死在安家,万不可被他人磋磨了去,虽说大哥死的早,四弟一直没回来,但三弟有出息,头顶上是护国大将军的位置,要不然,我也不敢和周家撕破脸,带着女儿和他们和离!”
“娘,我是您的骨肉,芙儿也是我唯一的骨肉呀,让我看着她在那紫光寺受苦,我……”
安老夫人眼眶发红,搂着安应珍连连安抚:“你放心,你和芙儿都是我安家的血脉,哪能任由他人欺负了去?”
“芙儿是我们的妹妹,嘶!”安景川要开口,扯动腰后的伤处,顿了顿,接着道:“芙儿是安家人,与时也是啊,这一次,说到底也是孙儿们不好,本来就是想教训教训她,才会把她扔在那半山腰上不管,但紫光寺那一边素来平安,何况高砚书还在寺里没下山,孙儿当时便想着,再不济也有人照管照管,这才急着把芙儿妹妹先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