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她沉住气,在旁边坐了下来,缓缓道:“想必青竹让人传话,副将也已听说,如今我见识到某些人的真面目,也知道自己这两年是被人当了刀子使,累及外祖父一家,更累及我母亲。”
步应目光如炬,甚至是冒犯地盯着安与时的神色。
她笃定而淡然,接着道:“孟氏一族,是为庇佑国土而战死,重于泰山,他们的身后名,决不能因为我没有做过的事情而受辱!”
闻言,步应目光轻闪,多了几丝动摇。
“步副将,如今我身边只有表兄庇佑,可他也自顾不暇,安家与高家,甚至是那些早与孟氏有积怨的门户,绝对不会就此放过。”
“我人微言轻,难以成事,不知步副将可愿相助一二?”
听到这些话,步应没有想象中那般冷漠,而是反问:“女娘想做什么?”
安与时脊背挺直,正色道:“为孟氏,为我自己,正名!”
步应目光一闪,恍惚间,似乎从安与时这副神色中看到了故人。
和国公爷真是像啊!
他顿了一会,低下了头:“女娘是国公爷的血脉,草民这条命都是孟家的,帮扶女娘,理所应当。”
安与时松了口气,她看得出步应并没有多服气,也完全没有把她当成主子。
但只要步应肯看在外祖父的颜面上帮她,那就不愁找不来更多的旧部,到时候,她在上京城里,不管是和谁对上,都能更有底气!
“既然如此,步老弟,我这就给你收拾间屋子出来,往后女娘身边,少不得你多照应。”袁管家面上这般说,冲安与时点了点头。
安与时心里感激,看着袁管家把人待下去。
紧跟着,她用力抓住青竹的手,揪心道:“步应好歹是我外祖父身边的副将,快过成这样,摆明了是有人故意欺辱!那其他人呢?其他还活着的将士,如今又过得如何?”
这么说着,她心里又有点怨。
原主到底是有多单纯,一门心思就想着在安家当乖乖女,只想讨安家人的欢心。
可是孟氏战死,大厦倾颓,就算有功名,那些不起眼的忠心下属和奴仆,难道不会被与孟氏敌对的人蓄意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