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安与时就这么僵硬住了。
她到底在干什么?
明明是想避开裴允的,可现在,肢体接触反而越来越多了!
裴允闷着声音发笑,大发慈悲般把人捞了回来,低声吩咐:“驾车稳些。”
“是!”外面传来束鲁明显幸灾乐祸的声音,“让将军和女娘受惊了,属下该罚,但也没法子的,一群小孩在这附近瞎胡闹,险些撞着!”
安与时往外看了一眼,还真有一群蹦蹦跳跳的孩子,也怪不得束鲁。
只是想到自己方才的那些姿势,整个耳朵尖都在发烫。
“阿兄……”
话才出口,裴允就收回手了。
实则也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
看裴允闭目养神,她也闭上嘴,没再多话。
现在多说,和讨人嫌没什么区别。
而且现在瞧着,裴允这段时间的忙碌应该是真的,整个人的气色差了好多,也受了。
眼下的乌青很明显,想来是多日不曾休息好的。
也对,就纠察司那个烂摊子,乍然收到手里,可不得好生处理?
再加上裴允如今受尽冷眼,在朝堂上肯定腹背受敌,能轻松才怪呢。
她瞧了半晌,看裴允的手就搁在那儿,悄悄伸手过去把脉。
若无虞还好,万一身子亏损,尽早开个方子,或是调整膳食,总能好些的。
心里正在盘算,手掌忽然被整个包住,然后就见裴允睁眼看她,轻声问道:“做什么?”
“我看你面色不好,给你把脉。”安与时把手抽回来,“阿兄庶务繁忙,也要注意身子才好。”
裴允紧了紧空掉的掌心,在安与时头上轻拍两下以作答应。
恰好马车停下,到了纠察司了。
看裴允走下马车,安与时跟着探出头,瞧着纠察司大门黑咕隆咚的,守卫的士兵们也都穿着黑沉沉的铠甲,瞧得就令人心慌。
马车又动了,她就这么看着裴允信步向前,钻进那个怪兽一般的纠察司里,没有回头。
她缓缓放下车帘,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