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灾民多,几个城门处都是配备了大夫的,有他们帮着打下手,安与时一个个查看伤势,倒是也快。
很快,仵作也过来了,一共来了两个,一眼就能瞧出里面的猫腻。
“这个是让人用砖头砸的?可怜哟,年纪轻轻的,这么小一点骨头就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接好!”
“这一个是被刀砍的,索性没有伤到骨头,包扎好以后,休养几日就好了!”
“这是从什么地方摔下去的吧?”
“这是用棍子打的,瞧瞧这伤痕,是下了死手啊!”
两个仵作痛心疾首的说辞,和安与时的判断差不多。
她的医药箱,青竹已经带来了,现场给那个断了骨头的孩子接骨。
看她这般认真,其余人都不敢打扰,只在旁边当帮着打下手。
另外几个孩子的伤势,自有其他大夫看管,他们的动作比安与时慢上不少,等安与时给孩子开刀接骨完毕,才刚刚处理的差不多。
更里面一间房,已经被布置出来了,四张单床,药炉子也已经摆在门口,刚好够安置这四个孩子的。
安与时也不急着出去管那些大人,而是走到那个摔伤了的孩子身边。
这孩子才八岁左右,格外瘦弱,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看孩子眨巴着大眼睛,也不怕她,她笑了笑,轻声问:“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把你推下去的?”
话才刚一问出来,孩子就吓得浑身发抖。
安与时学着云嬷嬷有的时候哄自己的样子,轻轻拍着孩子的胳膊:“我有个朋友,她要开一家秀坊,我想着,如果你们在家里的日子不好过,倒不如学一门手艺,今日就是个好机会,我把你们买了来,往后便跟着人学点本事,能养活自己,总好过将来长大被人卖了,为奴为婢,或是流落到烟花之地。”
她并不担心自己说的太过直白,吓到这几个孩子。
她们都已经遭遇被自己的亲生父母伤害的事了,那么这些东西,应该是早就已经知道了的。
就算没有听人说起过,也一定亲眼见过。
身边的姐姐妹妹,或是邻居家的,总有着这样那样的事,耳濡目染,难道还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