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头,眼神就像淬了毒一样,死死盯着周高平。
周高平咧嘴一笑,抓着周大人的双手,往上抬了抬,示意他赶紧吃饭:“再不吃,就凉了。”
周大人用力把东西摔在地上,瞪着周高平怒骂:“你有何颜面说你是我儿子?我没有你这样的逆子!我周家,更没有你这样的孽障!”
听到这些话,安与时瞳孔一缩。
不得不说,这些台词还真是耳熟。
只不过,从前是安应淮骂自己,现在,是听着周大人在骂周高平。
唯独不知道的是,这对父子,是否和自己一样?
光是这样一想,安与时就觉得有些恶心。
真是晦气!
她怎么可能和周高平一样?
还有,看样子,周大人是没有昏迷的。
那既然如此,方才他们的动静,岂不是都被听到了?
那周大人应该不至于蠢笨到,把他们找到此处的事,告诉周高平吧?
“哈。”只听周高平笑出了声:“爹爹,好歹儿子是由您抚养长大的,这些年以来,你好吃好喝的供养着我,为我四处寻找名师,教我功课,引我入仕,对我自然是有如山的大恩,因此,你大可放心,不管到了何种境地,儿子都一定会奉养您到老。”
“哈哈哈哈哈……”周大人就像气疯了一般,笑的撕心裂肺:“你就是个畜生!早知你并非我亲生血脉,我一定一早就把你掐死,绝不会养大你这个祸害!”
“祸害?”周高平很不服气,他双臂一抬:“早在你被关进来之前,难道没有见到吗?整个周家,从前清廉的连几件好衣裳都穿不起,屋子破败的仿佛随时都要塌了,要不是我,周家哪来这么大的山庄?哪儿来今时今日这般的好日子?”
“因为你?你还好意思夸耀你的功劳?我呸!那都是不义之财!”
这句话,是被周大人吼出来的。
紧接着,他就开始拼命的咳嗽。
想来是被关久了,又或是早就真的生了病。
总之光靠这样听着,安与时就能依稀诊断出,周大人的肺部深处有病灶,就算现在被救出去,一天三副药的往下灌,这辈子也好不了。
但活着不难。
就是还不知道有没有中过毒,或是有什么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