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康单骑垫后,摆脱张峰,并未听到他说了什么,只顾着随军疾走。
行出十数里,部队忽然止步不前,副将回马禀告:“将军,前路似有火光。”
刘文康住马眺望,果见北方不远处有亮光闪现,不由紧皱眉头,心下思忖:“以村周箭矢密度来看,敌军约莫千余之众;初次遭伏,应有两营之数;二次被阻,也有近两千铁骑;这加起来,合该四五千之众,莫非耿儿所说有误,柳溪村并非只有那三两千兵马?”
“将军,现在怎么办?”副将又问。
刘文康再度望向那火光,虽然自己都不相信,但还是问了出来:“许是我军兵马?”
副将摇头:“您离开时曾千叮万嘱,让陶、葛二位校尉于柳溪村正北百里外等候,他们未接军令,定不会擅自行动。”
刘文康颔首,环顾周围军士,前一番受铁骑冲击,虽及时撤退,可还是折损了近千兵马。此时这三千来人多已带伤,衣衫不整,浑身浴血,狼狈不堪,时值丑末寅初,草原风沙正盛,他们本就连日行军,有所倦怠,又接连受挫,可谓是饥寒交迫,人困马乏,苦不堪言。
副将见刘文康不说话,又建议:“将军,不如绕道而行?”
刘文康抬头望天,天上无星无月,一片混沌,时有大风刮来,让人目不能张。他收回目光,沉吟片刻,微微摇头:“草原空旷,眼下天色未明,又无参照物,我们此时尚不知偏离了几分,若再绕道,只怕再难寻到大军。”
“那该如何是好?”副将急道,“前路烟火处必有伏军,将士们皆无斗志,如若碰上,岂不白白送死?”
“岂不闻:兵者,诡道也。”刘文康冷笑道,“所谓,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以假隐真者耳。赫连小儿欺我不知兵,故意于前路亮出烟火,使我不敢走,他待引军来追。哼,本将偏不中他诡计。”
副将微微皱眉,虽然觉得哪里不对,可一时又想不出来。
“传令,继续北行。”刘文康喝道,随即领兵向着那火光处径直走去,不消片刻便已接近。
他满眼警惕,四下张望,除了三两堆篝火在夜色中发出噼啪脆响,并无一兵一卒,当下心中大定,轻笑一声,继续前进。
不料,刚刚走出不远,前路黑暗里有一将,手提丈三点钢枪,背负三石铁胎弓,跨骑玉顶干草黄,截住去路:“刘文康,燕某等你多时了!”
刘文康大骇,慌忙举起偃月刀准备迎敌,只是预想的敌兵并未出现,心中惊疑不定:“只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