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州说完惆怅一叹,恨不得岁月倒流,转头重修。
林落尘望他淡淡一笑,道:“你或许想多了,家师曾说过,能成为大宗师是冥冥中大机缘的厚赐,与积累的厚度无关。”
“此话怎讲?”
“不止是你,但凡宗师都有这种感觉,那是因为你跨入这个境界,曾经苦思冥想的症结已然通透,再回头才能发现瑕疵,不然任凭你如何积累也悟不到,这与苦修无关,纯粹是因为路走过之后才知当时正确与否,这时便想修复曾经的缺憾,但问题是你回得去吗?宗师之下有可能,宗师之境一旦跨入便如坚不可摧的壁垒,又怎能打破重修?”
李沧州闻言一愣,惊疑不定望向林落尘,能有此见解的必是大宗师无疑,下意识道:“不知令师是哪一尊?”
林落尘笑而不答,他本就不是仗着师承耀武扬威之人,不然也不会为了给妻子看病,宁可做黑社会大哥司机也不做豪门座上宾。
但落在李沧州眼里就不同了,林落尘本就出尘不凡,如此不卑不亢尽显大家气度,身后若没高人指点,鬼都不信,从而再联想到阿呆以及他口中的屠不归,没有老妖怪精心调教能以大家斗宗师?他细思极恐,裴家身后居然站着三尊大宗师,这要翻天啊。
阿呆细细品味林落尘话语,只觉一阵悚然,冥冥之中有一双大手在拨动世间百态吗?他开口道:“你是说宗师都有这种直觉?并非个例?”
“家师原话便是这样。”
而正在思索几人底细的李沧州闻言一怔,再次思索林落尘话语,越思越愤慨,“这、这、怎会如此?怎会如此!为什么宗师之前苦思不到,宗师之后无法回头?大宗师啊,想给谁给谁,视天地万物为刍狗,随意耍弄吗?”李沧州语无伦次,随后悲凉大笑,他手舞疯魔棍似疯似魔,棍棍向天而去,似要掀开九霄一探究竟般。
成名已久的宗师心态崩裂便如信仰轰然坍塌一发不可收拾,李沧州气息紊乱,嘴边渗出血迹,继而鼻子眼睛耳朵都开始流血,这是走火入魔已无法自己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