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看着北卫抬手又捻了另一颗送到了他嘴边,是一颗已经熟透了的野酸枣。
“路上摘的,这种树不怕旱。”
对方就那么举着,指尖距离他的唇边几乎没有距离,那没有指甲盖大的酸枣轻轻碰触,他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拒绝。
暗十都快数不清他们已经距离开皇城过了多少天,早晚的温差越来越明显,他们也在这滴雨未落的时日里恍若转瞬。
却又在嘴里绽开酸甜时才蓦然发觉,已经仿佛很久都实在食不知味,匆匆果腹。
这一丝渺小的味觉好像滋润了干涸,缓缓让他口舌生津,有了丁点喜悦的满足。
“你摘了多少,分给别人尝尝。”
北卫顺手从怀里一掏,自衣领中掏出了一小把,打算捻着一粒一粒的朝对方嘴里喂。
“很多,这是给你留的。”
酸枣枝杈就是一丛丛无处下手的荆棘,枝干处处都长着尖刺,暗十盯着他递到眼前的手。
从对方手背上看见了几不可察的一些小伤口。
他说摘了很多。
其实北卫的肤色偏白,像他那张雌雄莫辨的容貌一样,他的手看着也是十分细致的样子,确实像是蕴含了很多灵气。
当初对方主动提及了关于身世已经过去了那么久,暗十犹豫了很久,在此时突然想通了。
若是不能在合适的时候提起过去,大概往后也要永远埋藏在深处提不起来了。
“长得好看没有错。”
“要不是你长得好看,早在之前你都不定能活到现在。”
暗十说的是他乍然被北卫摘下面具惊吓到,没能下的去手的事,继而他的手指收紧,显出了些沉默。
北就守在身旁没搭腔,看着暗十似乎又考虑了阵,动了动唇小声说道。
“我爹就是裹了块草席,胡乱埋在了野地里。”
其实暗十能想通灾民一切从简的做法,却怎么也想不通。
他爹明明曾是远近闻名的镖师,一身武艺一身的胆量,更是收留了那么多空有抱负却无处施展的人。
成了十里八乡提起来都竖大拇指的人。
为富人送镖收入大半都接济了乡里,为穷人帮衬分文不取。
还在送镖的路途中,收留了一个又一个无依无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