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最爱笑了,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还有两个梨涡。
可小姐没有再笑,她哭了,哭红了双眼。
也哭碎了姜肆的心。
姜肆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只记得有人的铁锹划伤了自己的手臂,鬼气森然,他们被吓的疯狂逃窜。
他抱起了小姐,小姐好像很累了,整个人都消瘦了许多。
“小姐,变轻了。”
小姐没有说话,只滑落了两行泪,就昏了过去。
姜肆只觉得自己怀中抱着一片轻羽,轻到他好像都感受不到什么重量。
“小姐,我带你回家。”
他不敢去看小姐脖子上和手腕上被擦破的伤痕,也不敢去想小姐身上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伤。
他带着小姐走,可他还是走不出这片密林。
他记得黄昏时,小姐靠在他身上,脸上毫无生气的对他说。
“阿肆,我好想死啊……”
这句话宛若一把利刃,刺进了他的心中,锥心刺骨。
他不知道小姐究竟经历了多少,这一年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才能让一向爱笑的小姐这般绝望的说出这句话。
“可我不能死,那个荒村里,还有二十多个和我一样的姑娘……我想,把她们也带出来。”
夜深了,姜肆不需要休息,把小姐抱在怀里,带着她继续寻找出去的路。
他看见了光,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了前方,他还听见了溪流声。
他以为,那就是出口。
他一脚迈出,看见了一个身穿黄袍的老道士,手里持着一柄桃木剑。
他摇响了手中的铜铃,四周站起了不少人,点亮了火把,火光明亮,将他包围。
而在他四周,拉起了一圈圈用朱砂画的黄符。
他又一次失去了他的小姐。
黄符打在他身上乍现出火星,很痛。
在炸裂声和疼痛交叠,他们从他手中抢走了小姐。
明明火星炸裂的声音离他那么近,他却仍能听清他们渐渐走远的声音。
“这姑娘花了十两银子买的,肚子里还揣着个崽呢,可不能放跑了。”
这话太刺耳了。
姜肆在村民越走越远的背后笑出了声,癫狂又病态,村民不敢多留,只有老道士依旧站在那里,说要把姜肆带回去,酿成酒。
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就让他原本金枝玉叶的小姐被折磨残害成了这样,就……
十两……
“阿肆,去玉阙关……我们会重逢的,我会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