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接凌蓝嫣的宴会已经结束整整两日了,这两日里,朝堂之上诸事繁忙,周令钊一直抽不出时间去见自己的母亲秦月如。直到今日,他才好不容易得了空闲。
清晨时分,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皇宫的琉璃瓦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周令钊身着华丽的朝服,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朝堂。经过一番激烈的讨论和决策后,早朝终于结束了。
周令钊回到将军府,便匆匆赶回自己的院子,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让侍从帮他换下那身沉重的朝服。换上一身轻便的常服后,他没有丝毫耽搁,径直朝着母亲秦月如所住的院子走去。
此时,秦月如正坐在房间里悠闲地喝着茶。突然,房门被轻轻推开,她抬眼望去,只见自己的大儿子周令钊正微笑着走了进来。一时间,秦月如不禁有些愣住了。要知道,周令钊身为周家的嫡长子,从小就被寄予厚望,性格也比他的两个弟弟更为成熟稳重。自从过了十六岁之后,他就极少因为琐事来麻烦自己的母亲了。如今,看着眼前这个高大而又英俊的儿子主动前来找自己,秦月如心中既惊讶又欢喜。
周令钊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秦月如面前,他微微躬身,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向秦月如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然后说道:“母亲,这两日朝中事忙,未能来探望母亲,还望母亲莫要怪罪。”
秦月如见状,脸上立刻绽放出温暖而慈祥的笑容,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周令钊不必如此拘礼,接着伸出手拉住儿子的胳膊,亲切地说道:“快别这么多礼数啦,你突然同母亲这般客气,还让母亲怪不习惯的!”说着,便将周令钊引到身旁的椅子上坐定。
待周令钊坐稳后,秦月如用那充满母爱的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他,轻声问道:“令钊啊,你今日怎么得空来到母亲这里了呢?莫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母亲讲吗?”
听到母亲的询问,周令钊稍稍犹豫了片刻,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母亲,孩儿此次前来确实有事相商,乃是关于芷瑶郡主的。”
秦月如闻言,原本温和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奇怪起来,她不禁皱起眉头追问道:“哦?芷瑶郡主? 她发生了何事?需要母亲做些什么?”
“母亲,前两日宫宴之上,芷瑶郡主与孩儿表露了她的心意。”周令钊面色凝重地向坐在堂中的母亲说道。
秦月如听闻此言,瞬间瞪大了双眼,满脸惊喜之色难以掩饰,她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兴奋的问道:“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然而,周令钊却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缓缓道:“母亲,您且先莫要这般高兴。其实,对于芷瑶郡主的这番美意,孩儿并未应允。”
秦月如脸上的笑容刹那间凝固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深的疑惑和不解。她定了定神,坐直身子,紧盯着面前的儿子,追问道:“这却是为何呀?那芷瑶郡主身份尊贵、容貌出众,若是真的对你倾心,此等良缘,儿为何要拒绝呢?”
周令钊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缓缓地低下了头,用一种略带忧虑和无奈的语气对着自己的母亲说道:“母亲,孩儿心里自然明白芷瑶郡主无论是人品还是才情都是出类拔萃、无可挑剔的,儿臣对她其实也是心存好感的。然而,如今咱们这将军府的势头实在是太过强盛了。您看,小妹已经被指婚给了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就在前几天,圣上还亲自下旨为三弟与二公主赐了婚!不仅如此,就连二弟都因在边境打了胜仗,而获封为少将军。若是在这个时候,再传出我与芷瑶郡主的婚事来,恐怕只会招来更多人的眼红和嫉妒啊。而且,这样一来,说不定还会引得圣上对咱们家心生猜疑,认为咱们将军府有结党营私、意图不轨之嫌。所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才是呀……”
秦月如听后,眉头紧锁,沉默良久。她深知儿子考虑得周全,可心中终究觉得惋惜。
“母亲,孩儿深知您一心都是为了我的将来打算,您对孩儿的关爱和疼惜,孩儿一直铭记于心。然而,现如今这局势实在是错综复杂、变幻莫测啊!稍有不慎走错一步,都极有可能导致全盘皆输的下场。我将军府今圣上自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然而,这世间人心叵测,难免会有居心不良之徒蓄意挑拨离间,妄图借此大做文章,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尽管皇上一直以来都对我们周家信任有加,可伴君如伴虎啊,帝王之心又岂是我等臣子能够轻易揣测的?正所谓“圣心难测”,谁能保证哪一天不会因为某些莫须有的罪名而遭到猜忌和惩处呢?所以,即便如今看似风平浪静,我们也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必须时刻谨小慎微,以防被小人抓住把柄,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周令钊缓缓地抬起头来,他那明亮而又坚毅的目光直直地望向自己的母亲,仿佛要将内心所有的决心和信念都传递给她。
秦月如听着儿子这番话语,心中不禁一阵酸楚,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改日为娘就先去与那清风侯夫人商谈一下此事吧。不过,若是最终确实没有可能达成所愿,咱们也就只能就此作罢。”说罢,她满脸慈爱地看向周令钊。
周令钊闻言赶忙起身向母亲施礼道:“多谢母亲为孩儿奔波,无论结果如何,孩儿都会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