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几十下后,二狗没了动静。
这大户人家怕打死人不吉利,便将他随意扔在街角。
二狗忍着剧痛爬起来,他的嘴角带着血迹,眼睛乌青,原本就破旧的衣服变得更加破烂不堪。
手中还紧握着带血的黑色窝头,艰难地往西城走去。
来到一个破败不堪的农户家里,房屋里堆满杂物,正门上挂着半边喜字,格外显眼,大半年前小叶还正要与长林成亲,院子里满是高官显贵,喜气洋洋,谁知转眼间就变成了这样。
二狗走进屋内,只见一个中年妇人躺在床上,正是林小叶之母。
林大娘脸色苍白如纸,双颊深深地凹陷下去,眼睛半睁半闭,嘴唇干裂起皮,时不时地干咳几声。
二狗一瘸一拐地来到床前,“娘,我刚要来的窝头,你起来吃点。”
林大娘缓缓睁开眼,眼神里透着虚弱,看了看二狗,眼中流出泪水,有气无力地说:“二狗,你吃吧,娘不饿。”
林大娘前阵子染上风寒,已经三天不吃不喝,她自知时日无多,不忍再拖累二狗,“我真的不饿,你吃吧。”
二狗心中不忍,拿来一个破碗,倒了些热水,把窝头撕成小块泡进去,然后端到林大娘身前,“娘,喝点水吧。”
林大娘只喝了一小口,却又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鲜血溅入碗中,随后便躺在床上昏迷了过去。
二狗摸了摸林大娘的额头,发现高烧不退,急忙为她盖好被子,“娘,我认识金光寺的空渡大师,我们还一起帮过病人。我去找他来帮忙,你等我回来。”
林大娘想要嘱咐他不要瞎忙活,却已无力说话。
二狗独自顶着彻骨寒风,一路小跑,着急跑到了东城。
金光寺位于东城的山上,寺前坐满了等待救济的难民。
尽管金光寺常施粥给难民,但随着难民数量日益增多,寺里如今已经无力再施粥,可这些难民仍然不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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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一步步艰难地爬上山顶,却被山前的小沙弥拦住:“站住!干什么的?”
“我,我找空渡大师。”二狗结结巴巴地说。
小沙弥道:“方丈如今不见客,你请回吧。”
“我是大师的朋友,你就让我进去吧。”二狗恳求道。
小沙弥道:“就算你是方丈的亲儿子,我也不能放你进去。这几日想混进去的人太多了。”
二狗接着哀求:“求求你让我见见大师,我真的有急事,人命关天。”
小沙弥道:“现在哪件事不是人命关天?我也是没办法,恕不能留你了,快走吧。”
“我家人快死了,求求你通融一下。”二狗含泪说。
那小沙弥无奈叹道:“敝寺实在是帮不了你们。你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山下这么多等着救济的人。我们山上眼看就要断粮了。”
二狗急道:“我不要吃的,我就是想求大师救救我娘。”
小沙弥看他可怜,便告诉他实话:“方丈前几天就出去了,至今未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你愿意等,就在这里等,我可说的都是实话。”
二狗闻言比便想等空渡大师回山,此时天寒地冻,他蜷缩在金光寺门口,不停地颤抖着,牙齿也在打颤,苦等了一天一夜,还是没等来空渡大师。
二狗冻饿难耐,只得迈着虚浮的步子下山。
正往西走时,恍惚间撞到一个富家子弟。那人身着锦衣华服,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原本正要前往烟花柳巷消遣玩乐,却被满身泥垢的二狗迎面撞了个满怀,弄脏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