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中的意思,还是他贪了,还贪了很多。
江止修难以置信地看向父亲,声音有些沉痛,“爹,当初我入仕,您老人家严正叮嘱,万万不可贪污!我做到了,可为何您不信?”
江承宗:“......为父自然信你。但你纵然不贪,任上也该有些孝敬。别的官儿都拿,你若不拿,岂不是标新立异,妨碍仕途?”
所以他觉得长子还是拿了的。
不是贪,是拿。
江止修只觉心肺堵得难受,又不能冲老父发火,便转向江林修,怒道,“若不是你败了江南的商铺,家里也不会只有这些钱!”
江林修争辩道,“做生意这种事,有赚就有赔,谁说得准!要说败家,还得是大嫂!她一年能花一万六千两!”
江止修冷眼,“都花在哪儿了?”
他在户部任职,看账本是老本行,随意翻了翻,就知道这些银子都花在了自家人身上。
贺芳亭自己的吃穿用度,也在份例之内。
可她随意一件衣裳,就超出了每月的份例,超出的那些,必然是用她的嫁妆来补足。
家里用钱最多的就是二弟,娶妻生子,儿女满月、生辰,每一项都要花出几千几万两。
更别说他还败了江南的商铺!
江林修抚着胸口,很伤心的样子,“大哥,你这是在怪我?”
江承宗帮腔,“你们兄弟不要争吵。要说错,还是错在贺氏,是她养成了家里的奢靡之风。咱们清茶淡饭就能吃饱,她偏要弄些什么人参燕窝,那东西能有萝卜实在?”
潘氏小声道,“我吃着也差不多。”
江止修深吸口气,想起贺芳亭刚嫁进江家那年,请京中名医为两老诊脉,那大夫说,两老过得清苦,身子亏损,恐有损寿数,得好好补一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