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动,都看贺芳亭。
贺芳亭微微点头,孔嬷嬷才带着侍女仆妇们躬身退出。
江止修看见她们的小动作,又是一阵气恼。
他是贺芳亭的夫君,可这些人对他殊无敬意,从来没把他当成一家之主,心里只有贺芳亭,没有他。
下人如此,身为主子的贺芳亭,估计也看他不起。
可她究竟在高傲什么?
她的母亲福庄长公主、疼爱她的贺老侯爷夫妇,都已去世,父亲贺子鸣虽然还活着,却跟她不亲,又续娶了新妻,生了儿女,早把她这个长女置之度外了。
新任长宁侯是她的大伯,但长年驻守西南,没见过几次面,走在路上,都是对面不相识。
圣上虽是她舅舅,却因福庄长公主之事,对她冷淡厌恶。
其余皇室宗亲,也因圣上的态度,不把她当亲戚。
她能依靠的,只有他江止修!
可她不拿他当回事儿,这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他不开口,贺芳亭也不多问,默默喝杏仁羊乳茶,端着妃红百花盏的手指,如白玉一般,完美无瑕。
江止修还记得握住这双手时的感觉,满腹怨气,忽然转为疲惫。
坐下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如你所愿,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付出,看到了你的辛苦,以后不会薄待你。现在接回中馈罢,这个家,还得你来管。”
贺芳亭淡然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无意掌家之权,请夫君另择贤明。”
江止修有些厌烦地道,“芳亭,不要再闹了!”
圣上念他赈灾有功,又离家日久,给了他五日的假期,还有两日就期满,家里不理顺,如何能安心上朝?
贺芳亭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慢慢道,“夫君误会了,我没有闹。这些年管家,不尽人意,颇感烦恼,趁此机会反省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