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止修投桃报李,对韦阁老也极为尊敬,甚至可以说,对他的尊敬超过了亲生父亲江承宗。
因而他赈灾还没回来,就写信跟韦阁老说了兼祧两房的想法,得到韦阁老的许可,才正式跟谢梅影提出。
“老师!”
到了韦阁老所在的敞轩,江止修深施一礼。
韦阁老如富家翁,穿着褐色的家常衣袍,圆胖的脸上露出微笑,“观静来了?快坐!”
观静是江止修的字,恭恭敬敬地坐到一侧。
两人闲聊片刻,韦阁老捋着胡须慢慢道,“兼祧一事,宜快不宜慢。拖得越久,于你名声越不利。”
个中道理,江止修也明白,但贺芳亭就是不点头,他无计可施。
韦阁老不是外人,是他的座师、恩公,他也用不着隐瞒,带着气说了贺芳亭软硬不吃的决绝态度,又踌躇道,“老师,若是绕过贺芳亭,直接迎梅影入门,您看可否?”
“不可!”
韦阁老摇头,“圣上对宗室晚辈,向来慈爱。顺安郡主若不答应,找圣上告一状,你免不了被申斥一顿。所以,得让她亲口答应,方能皆大欢喜。”
他为人谨慎,哪怕眼前这人是亲信,也不肯把话说透。
但他相信,江止修肯定能听懂。
圣上不是对宗室晚辈慈爱,是想让天下臣民认为他慈爱。
所以,心里再厌恶顺安郡主,也未曾说过一句恶言。
新入朝的官员,可能会以为圣上已经忘了前尘旧事,宽恕福庄长公主的后人,然而老臣们都知道,圣上记性好得很,尤为记仇。
福庄长公主当年那般嚣张跋扈,屡次让圣上下不来台,只怕到闭眼的那一日,圣上才会忘记。
偶尔,他会悄悄跟圣上提一提顺安郡主在江家的日子,例如拿着嫁妆补贴夫家、只有一个儿子、公婆不通情理、小姑子刁蛮、小叔子奸猾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