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梅影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下意识抚上小腹,惊恐地道,“不,不行!”
这是她和江郎满心期盼的孩子,怎么能堕!
方才,她的确被丁夫人劝得昏头昏脑,对江郎有所动摇,但换衣洗漱时冷静下来,想起江郎待自己的好,惭愧不已。
她求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既然已经如愿,就不该再有别的奢求。
如果不遇上江郎,也许她能嫁给年纪、家世相当的少年郎,可既然遇上了,还有了孩儿,就是命里的缘份。
江郎没有做错任何事,她不能辜负他!
丁夫人暗骂她执迷不悟,劝道,“梅姐儿,你为容墨想想......”
谢梅影凄凄楚楚地道,“我想过的。丁姨,沈祖父上奏时,请不要提及我,只提容墨。我,我,就当没我这个人。”
如此,方能两全其美。
不负江郎,也不连累容墨。
丁夫人恨铁不成钢,“痴儿,唉,情之一字,真正害人,你先歇息罢!”
这么大的事儿,她可不敢做主,赶紧去禀告沈阁老。
谢容墨也在场,听完丁夫人所言,呆了数息,起身向沈阁老跪倒,含泪道,“太爷爷,若无姑姑含辛茹苦,我早已病死、饿死。抚养之恩,永不敢忘,怎能一人独享富贵?奏折之上,请千万不要遗漏姑姑。她既心许江止修,也请太爷爷成全,我不怕流言蜚语!”
沈阁老沉默着,半晌没说话,心里又怒又喜。
怒的,是这姑侄俩儿女情长,婆婆妈妈。
喜的,是他们有情有义。
虽然他极力主张谢梅影和江止修断情,但如果谢梅影真的说断就断,他又会觉得凉薄。
还有容墨,对姑姑也极为孝顺,一心为姑姑着想,不怕自己被牵连。
两个都是好孩子,有谢家风骨,容墨更是可造之才。
谢容墨见他面沉似水,膝行两步,恳求道,“太爷爷!”
沈阁老长叹一声,扶他起来,“罢了,如你们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