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宗活到这把年纪,休妻见得多,和离见得少,对此事无法理解,皱眉道,“贺氏,我们江家,其实并没有对不起你,为何非要和离?”
最好的院落她住着,在家里说一不二,也不用她到长辈面前晨昏定省,更没人敢打骂她,还要怎样?
她还不是公主,只是郡主!
贺芳亭深知跟这老顽固讲不通道理,也就懒得浪费口舌,淡淡笑道,“嫌弃令郎了,想另寻良配。”
江承宗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说,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你,你......”
想骂她不知廉耻,又记着皇帝现在疼爱她,不敢。
其他人也是瞠目结舌。
江止修脸黑得像抹了锅底灰。
潘氏看着贺芳亭,眼神怨毒,人还在他们江家,就想着找外面的野男人,真是家门不幸!
忽然扑通跪倒,扯着嗓子哭嚎,“郡主娘娘,您不能得了皇帝的疼爱就抛夫弃子啊!我求您了,我给您磕头!求您行行好,不要抛弃我儿,不要抛弃我可怜的孙孙!”
边说边疯狂往下磕。
一屋人都被她这举动惊呆了,随后,春明院众人看好戏,江家人只觉丢脸。
尤其是她可怜的孙孙江嘉宇,简直不想承认自己有这样的祖母,忙着去搀扶。
江家兄弟俩也去扶,丢脸之余,同时想起,以前在老家乡下时,母亲若跟别人有什么纷争,往往也哭上这么一场,别人怕了,就会顺了她的意。
那么贺芳亭会怕么?
两人下意识看过去。
贺芳亭当然不怕,泰然受之,笑道,“长辈给晚辈磕头,那是存心折晚辈的寿。但若论国礼,我乃当朝郡主,受得你大礼。”
向江嘉宇招手,“宇儿,你过来!”
江嘉宇放下祖母,几步跑过去,跪到她膝前哭道,“娘!你不要和离,我不能没有娘!”
到了此时,他才知道,母亲不是借和离拿捏全家,是真的打算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