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沉锋:“不用,我自己能行。”
身为老镇北王嫡长子,他在家中也是养尊处优,起居奢靡,走一步都有人伺候,可能比贺芳亭还舒适。
但到了战场上,也曾在泥地血水里打滚,深入大漠时啃过草根,吃过生食,更别说自己洗个澡。
看着他的背影从侧门消失,贺芳亭忽然有些怔愣。
短短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事。
本以为能在江家平平淡淡终老一生,江止修却中年发癫,逼得她走出内宅,然后她和离了,晋封为公主了,如今还再婚了,年后还要去朔北,跟这再婚的丈夫琢磨着怎么造反......
人生际遇之莫测,莫过于此。
邵沉锋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洗完,胡乱擦拭头发,换上中衣回到卧房,看见的就是美人灯下沉思的画面。
沐浴的时候,他想着不能急,要先与她互诉衷肠,加深了解,此时却觉得,衷肠可以往后再诉。
声音平静如常,目光里却带了些急切,“芳姐儿,夜深了,我们安置罢!”
贺芳亭回神,见他头发还有些湿润,关切地道,“头发还湿着,仔细生病,让侍女来擦干。”
邵沉锋摇头,“不必。”
贺芳亭便也不深劝,躺到了床榻里侧,静静等待。
她并非初嫁,该懂的都懂,明白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也知道嫁谁都免不了周公之礼,而她并不厌恶邵沉锋,所以也不抗拒。
角落里燃着一对儿臂粗的龙凤喜烛,宫廷秘制,能燃一整夜,也照亮了大半个卧房。
邵沉锋征询贺芳亭的意见,“罗帐要放下来么?”
贺芳亭:“......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