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是死的痛快的,死前都受尽折磨。
容易胆颤地窥着刺到眼前的银枪,居然觉得如果慕容清音肯给他个痛快,是天大的福气。
慕容清音冷冷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容易,收了长枪:“下次再敢敷衍,这枪就停不下了。”
他说,声音比这三九寒天更冷。
容易垂下眼眸答应:“是,我明白了,谢小皇叔手下留情。”
小皇叔如果没有留情,他现在应该已经开始新的轮回了。
慕容清音将长枪抛给一旁伺候的梼杌,翻身下马,转头吩咐:“鹿蜀,去告诉太傅,陛下今日武学加练,停一天课,明日休沐取消,补课。”
容易猛地睁大眼睛:“不是,小皇叔……”怎么可以取消他的休沐!他一月只能休两天!
慕容清音没理他,继续吩咐:“梼杌,你守在这里,看着陛下练习劈刺,练不够五百次,不许用膳。”
容易刚刚没哭,这会儿眼泪扑簌簌滚下来,不顾形象的扑过去抱住慕容清音的腿:“小皇叔不要啊。”
慕容清音低头,冷眼看着他。
容易缩了缩肩膀,努力将眼泪憋住。
少年的声音抽抽嗒嗒:“小,小皇叔,朕还小,你放过朕吧。”
慕容清音冷笑一声,弯腰,将他的手指掰开,抬手捏住容易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陛下最好不要耍花招,臣没那么多耐心。”
一袭玄色蟒袍,金冠束发的青年面覆霜雪,眉目如剑,冷冽的声音让人胆寒。
容易知道他没有和自己开玩笑。
少年叹息一声,认命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被慕容清音挑飞的枪。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练习的。”少年说,一开口又哽咽了,眼中有泪花闪烁。
纵然看惯了容易的眼泪,慕容清音的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丝丝的愧疚,冲散了他心中的怒气。
他看了含着泪去一旁练习的容易一眼,想了想,叮嘱梼杌:“看着陛下点儿,倘若觉得他练得差不多,或者的确累了,就让他休息。”
他只是望子成龙,不是想逼孩子去死。
“属下明白了,主子放心。”梼杌低声答应。
慕容清音转身离开。
只留下容易自己在寒风中苦苦练习。
小兔崽子,若再继续纵他,莫说将来为自己分忧了,能活着都不容易!
慕容清音刚离开不久,容易挽了个枪花,手中的枪法也愈发熟练起来。
梼杌皱了皱眉,直觉不对。
明明小皇帝刚刚和主子过招的时候,招数还生疏的很,这才练了多久,就这样熟练了?
而且,一招一式都带着主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