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睡过头了!
喇叭里传出的声音明显就是每次列车将要启动时的播报,卫霄只来得及掀开毛毯拉住麦子的胳膊,还未等他开口让麦子起身往外走,列车忽然一个震荡,让梦中惊醒后一跃而起站于座位前的卫霄微一趔趄,仰天跌靠在后座上。耳畔听得喀嚓喀嚓喀嚓,由慢到快的铁轨磨擦的声音,和火车头处响起的呜呜的鸣笛声。不经意中侧首而望,车窗外的景色一扫而过,所有的一切都昭示着列车已经离开站台,他错过了下车的时机。
“弟弟……”
既然事已至此,再懊恼也已无用。卫霄迅速调整好心态,复又坐上绿皮硬座,边冲着身侧担心地凝视着他张口欲言的麦子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问,他没事。
“唉唉唉!你走来走去干什么?回去坐好!”
“要上厕所的话后面也有,你到这里来干什么啊?”
“贫僧又不是嫌犯,为何不能走动?”
“那你现在这样一会儿朝后面走,一会儿到前面来,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就是!你会影响到车厢内其他乘客的休息。你……”
卫霄刚要分析眼下的处境和之前做得那个骇人的恶梦,猝然间,后头那一列车厢中不知怎么得起了龃龉,吵嚷声越来越近,似乎正在往这边走来。对方的声音卫霄都听见过,正是那个危言耸听的和尚,和先前押着他回座位的两个男乘务员。
和尚怎么还在火车里?他不是说,过了平码站,火车很可能会出事吗?为什么不离开?卫霄因为和尚尚在车内,心下倒定了一定。如果和尚说得是真话,除非本人找死。否则,不会明知危险还留在危境之中的。照和尚之前的作为看来,对方不像是个要寻死的人。
卫霄心头疑惑,返身跪坐在坐椅上向后张望,不只卫霄,除了对任何事都仿若没有好奇心的麦子,车厢内大部分的乘客都回身向后看,几个好事者更是站起身凑到后门边看戏,要不是怕引起同一车厢内的人不满,只怕没座位的乘客把门都给堵住了。
“请你去后面坐好,不要给大家添麻烦!”
“大师不会又想去找车长吧?不好意思,他没有我们这么清闲,现在没空。”
“贫僧不是想找车长,只想找出祸事的源头。贫僧说过,这辆车再往西去……”
“你怎么还胡说啊?刚才停车的时侯,我们叫你,你不答应。光闭着眼念经,就是不下车去站里说。好嘛,停车装作没看到,车一开就又闹起来。我告诉你啊,你最好马上去位子上坐好,要是再闹事,我们可要不客气了!”
乘务员的语气很不好,完全把和尚当成无事生非的危险分子了。卫霄听出来了,也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转变。男乘务员方才说和尚在到站时没有下车,从这件事中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和尚说谎。要是和尚说得是实话,在车长拒绝停车后,他为什么不去游说站长呢?分明之前和尚自己也说过要去找站长的话,可是他食言了。再者,就像卫霄想的那样,乘务员也认为和尚倘若确实有些道行,看出些什么来了的话,绝不可能坐在一列随时会出事的火车上。如此一来,乘务员为和尚贴上了骗人的标签,说起话来自然不再有所顾忌了。
“让你回去坐好,你听不懂啊?”
“哎,你们怎么推人呐?”
“你……” 军火从中东鬣狗开始
“小心!”
卫霄看不见人,只能听到争执声。似乎是和尚不听劝,执意要往前走,被怒火中烧的乘务员推了一把。可能和尚站立不稳要跌倒,一瞬间,卫霄瞅见几个站在门边看戏的乘客都探身举臂作势要去扶什么。也就在这一刹,卫霄从人与人交错的缝隙之中,猛然窥见车厢后连通门的边缘处扒着一只手,手腕的边缘处贴着僧衣特有的宽大的赤色衣袖。而令卫霄黑眸微凝的是,其上赫然长着六根手指。
扑通扑通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