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
长长的队伍在艰难地移动着。
天黑了,还在赶路。
中间长条的队伍,每个人都穿着刚发的士兵服,穿得歪歪扭扭的。边上还有押送他们的老兵,全部重甲持刀,防止他们反抗。
被押送的这些人,就是七里镇的壮丁们。
前线战况吃紧,抓了他们之后,根本来不及训练,就每人发了一套士兵服,赶鸭子上架,一直在不停地赶路,让人歇一口的功夫都没有。
赶了几天的路,就病倒了一半。
都是突然被抓得壮丁,受到惊吓,又一直急赶路,吃不好睡不好的,他们本是南方人,一路上往北,气候干燥,环境也不适应,还缺少水源。
个个都不好受,身体差的人都熬不住,生病了。
加上前天路遇一条河边,就有人忍不住了,跳下河水里洗澡,喝水。
他们都是乡下人,都是在河里泡惯了,河水也喝习惯的汉子们,以为没什么事情,结果,一下子就病倒了好多人。
大多数都是又吐又拉……
找押送的重甲军士要药,可是药品稀少,又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野。
哪怕队伍里跟了军医在,也形同摆设。
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又吐又拉,要不了半天,人就虚弱不堪,哪里还有力气赶路。
可是押送军士又不停歇,谁要是落了队,直接拿大鞭子抽。
路上抽死了好几个人。
更有甚者,直接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在地上了。
再也没有起来。
也没有人管他们,就这样曝尸荒野了。
到后面这种情况越来越多,一路上都是尸体。
有同乡在的,情谊好的,还会帮着挖个土坑埋一下,没有,就变成野兽的食物了。
盛三郎他们三兄弟,也在队伍当中。
盛大郎与盛四郎看着队伍这两天发生的惨状,心有余悸。
他们两人都下过河,都拉过肚子,幸亏有盛三郎准备的药,吃好了。
特别是盛四郎年纪小,在河里待得时候长,中的毒深。
他们村里的河水清澈,而北方的河流都是浑浊的,北方人打小生活在河边上,也许身体里有了抗性,泡了不打紧,他们这些一路劳累交加,抵抗力处于最差时刻的南方人下河,喝水,那根本遭不住。
突然,后面又有沉闷的倒地声,紧接着,传来鞭子撕裂空气的声音。
夜空下,让人更加的惶恐无助。
“三哥,你怎么知道带上止泻药的?”盛四郎低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