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哭夜目光炯炯的看着他,等着他说下文。

福公公也不扫兴,缓缓将多年前的事道了出来。

“哎,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夏大人,皇上是老奴看着长大的,他是个怎样的人老奴很清楚,别看皇上在朝堂之上一直板着个脸,其实啊,他心可软了。”

“只是您也知道,皇上是皇上呀,这皇宫,无规矩不成方圆,他当初要是不那么做,那皇上的威严何在?以后又有谁会听从皇上的?”

“可惜,太子殿下不懂,还因此怨上了皇上。”

“这些年,皇上时常都会看着太子殿下的画像发呆,他也想来看看太子殿下,可是,太子殿下那性子,哎!”

“您不知道,在之前,皇上还问过奴才他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要给太子殿下道个歉,服个软,可是,他可是皇上,哪有皇上给别人道歉的,更何况,咱家觉得皇上并没有做错。”

说着,福公公凑到夏哭夜身边小声道:“这可是皇宫,太子殿下是太子。咱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今后这江山,还不是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要是永远学不会狠,皇上怎么可能放心将皇位传给他?”

夏哭夜沉默,听完墨霖和墨九卿两人发生的事,他也觉得福公公说得没错。

“其实,皇上让夏大人您来做这太子太傅,也是想请夏大人调和一下他和太子殿下的关系,毕竟夏大人您人聪明,主意多。”

夏哭夜:“……”感觉福公公在PUA他,但他没证据。

“总之,夏大人,太子殿下就交给您了,还请夏大人能宽解一下太子殿下,若能了了皇上的心事,皇上将不胜感激。”福公公又隐晦道。

听到这里,夏哭夜算是明白了,福公公现在说这些话,其实都是授了墨九卿的旨意。

他想可能是墨九卿自己不好意思亲自跟他说,所以才让福公公来说的吧。

夏哭夜拱拱手,“我尽量吧。”

福公公点点头,从怀里拿了块玉牌给夏哭夜后施施然离开了。

夏哭夜看了看玉牌,和当初给陆鸣的那块有些相似,但还是不一样,这块玉牌似乎是给他随意进出皇宫的。

夏哭夜摇了摇头,果然,很多事情都不能看表面啊。

今天看到墨霖,他还以为是墨九卿缺德干出来的,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他思索片刻后拿着令牌回了华春殿。

墨霖仍旧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看书,他上前喊了一声墨霖。

墨霖放下手中的书,他知道夏哭夜应当是已经知道了当年发生的事,他茫然的看了一眼窗外,然后他问,“老师也觉得我是在和父皇怄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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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哭夜在墨霖对面坐下,“先不说我的回答,我想问一下,太子殿下是怎么想的?”

墨霖头一次有了想要倾诉的欲望,他坐下来缓缓道:“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在反思,一直在找理由,但我始终不明白,明明当初犯错的是我,为何父皇杀的人却是……”

墨霖顿了一下,像是在理思绪,过了一会,他才从头道:“从我记事以来,爹爹就不曾在我身边,父皇虽待我很好,但从未和我说过爹爹的事,每当我问起,父皇总是一副恍然的模样。”

“七年前,我无意中偷听到父皇和舅舅谈话,舅舅说爹爹在青州,我想见一见爹爹,于是我瞒着宫人偷偷溜出了皇宫,独自一人前去青州见爹爹。”

“可是我到了青州才发现青州之大,我根本无法找到爹爹。”

墨霖的话很轻,夏哭夜虽刚才已经听福公公说了一遍,但还是耐着性子听墨霖继续讲。

“当时我不知道该怎么找爹爹,只能独自在青州府转悠,直到有一天,我听人谈起科举,我记得往些年科举时候都特别热闹,每次科举前几名衙差都会举着牌子在街上唱名。”

“我想我找不到爹爹,但可以让爹爹来找我,于是我求了一位夫子,请求夫子让我进入他的私塾,最后我如愿进入了私塾,还以私塾学子的身份参与了科举。”

之后如他所愿,他考了第二名的好成绩。

他的名字也在青山县大街小巷流传。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名字出现后,除了寻找他的人,还有一些想要他命的人也纷纷来到了青山县。

考完县试那天他刚出青山县就被人追杀,之后就是遇到夏哭夜,然后在夏哭夜家呆了两日就被叶青羽给带走了。

叶青羽将他护送回京城后,他迎来的不是父皇的担忧,而是父皇的一耳光。

再之后就是墨九卿将华春殿的宫人全部抓起来当着他的面全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