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闵喝着酒,一言不发,直到吕护将整只鸡吃完,这才笑道:
“爱卿吃饱了没有?”
吕护听罢,连连点头,俯下身子谢道:
“陛下对待我们臣子真是仁义恩德备至,实在是叫老臣我感动不已啊!”
说着说着,吕护竟然小声地哭泣起来,用手不停地揩去眼泪。
“唉,怎么又哭哭啼啼,跟个女人一样?”
冉闵不悦地说道,他实在是受不了吕护这“多愁善感”的样子。
吕护连忙点头,用衣袖擦去眼角的眼泪。
“来!来!来,!再干一碗!”
吕护见状,连忙举起碗来,与冉闵相碰,而后一干而尽。
吕护放下碗来,看向冉闵,满心的欢喜。
实话说,吕护此次来见冉闵,心中充满了忐忑,生怕冉闵一个不高兴,斩了自己的首级。
于是,他决定采用像上次一样的方法,再来个“负荆请罪”,见到冉闵,便是跪拜在地,用头猛击地面,血流不止,以此博得冉闵的同情和谅解。
果然,此招屡试不爽,人皆有同情之心,冉闵见到吕护真诚谢罪的样子,早已将先前对吕护的不满忘得一干二净,抛之九霄云外。
上位者喜欢下位者拜服自己,对方的态度越是恭敬,越是真诚,上位者就越是高兴,越是满意。
这是千年来无数上位者的通病,上至君王,下至村保里正,皆都如此。
吕护为官为将多年,早已将上位者的心思与喜好摸得通透。
不过,这一切还都不够,还不足以体现自己的忠心与卑谦。
于是吕护再次抓住冉闵的用词漏洞,声色严厉地纠正冉闵的错误,以“君臣有别,君贵臣贱”的说法,显得冉闵是多么的高贵,自己是多么的卑微,以此显得自己对冉闵是多么的忠心与爱戴。
最后,吕护又故作女儿态,连连谦虚,又是俯身感谢,又是掉泪湿巾,虽然惹得冉闵表面不悦,但其实内心却是十分高兴。
有道是“礼多人不怪”,礼节繁复,只会显得自己尊重对方,对方岂会怪罪自己?
果然,吕护一番谦逊,冉闵心中十分享用,逐字不提兵败怀县之事。
一场风险就这样被吕护轻易地化解了。
“怀县到底是怎么回事?”
冉闵突然冷不丁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