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林尊瞥了乔梁一眼,呛声道,“平日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问心无愧,有啥睡不着觉的?”
乔梁好笑道,“付董,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听着那么讽刺呢?”
付林尊没吭声,他知道和乔梁打嘴仗没意义,反正他现在的策略就是坚持不开口,只要他在里边顶住了,外边的蒋盛郴才能帮他运作,要是他自个先撂了,那蒋盛郴想把他弄出去都没辙了。
乔梁盯着付林尊看了几眼,道,“付董事長,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自己的问题有多严重,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摆在你面前唯一的出路就是配合我们调查,想侥幸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你也别指望外面的人能把你捞出去,我可以明确无误地告诉你,你的案子是市里的吴書记亲自指示要求要严办的,现在没人能捞你。”
付林尊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很快又恢复如常,平静道,“乔書记,不管我的案子是谁下的指示,反正我问心无愧,你想查就查,不用在这里拿话来恐吓我。”
“恐吓你?”乔梁哼笑一声,看着付林尊道,“你觉得我是在恐吓你?怎么,你到现在还以为你在外面认识的那些个领导干部能保你?”
乔梁此刻并没有点名蒋盛郴,哪怕他知道付林尊和蒋盛郴的关系十分密切,但在没有更进一步证据的情况下,他无疑是不能信口开河的,尤其是蒋盛郴还是市班子的领导,乔梁说话必须谨慎。
就在乔梁和付林尊谈话时,市大院,吴惠文办公室里,此刻吴惠文正接着来自省城的一个电话,给她打电话的是省府的一位副职,也正是那位老领导曾经的秘書,那位老领导退下来十几年了,其秘書如今也走到了高位,这会对方打这个电话过来,就是因为付林尊的事。
吴惠文听着对方在电话里看似温和实则带着些许诘问的口气,神色凝重,她很清楚,付林尊这个案子,压力才刚刚开始,拖得越久,后面就会越麻烦。
吴惠文沉默着,就听对面那位领导又道,“惠文同志,关于付林尊的案子,我希望你们江州市方面要慎重,付林尊是全省知名的慈善企业家,是有名的社会公益人士,对这样的公众人物,要尤为考虑社会影响,办案一定要慎重。”
吴惠文听着对方的话,又是一阵沉默,对方反复强调要慎重,吴惠文自然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那位领导见吴惠文没有吭声,不由问道,“惠文同志,你听到我的话了吗?”
吴惠文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最终又咽了回去,改口道,“听到了。”
那位领导嗯了一声,道,“惠文同志,希望你能听进我的建议,避免造成不好的影响。”
吴惠文没反驳对方,这时候她也只能先敷衍过去,直接跟对方硬顶并不明智,对方虽然只是省府的副职,并没有进班子,但其权力和份量以及个人影响力却是不能小觑,因为那位老领导退下后,对方成了那位老领导之前所在那一阵营的旗帜人物,背后代表的是一个阵营的能量。
两人通话了小十分钟,大多数时间,都是那位领导在说,吴惠文在听,对于那位领导的暗示以及言语中暗含的施压,吴惠文也都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她作为一个地市的書记,其实也可以不必太怵对方,但吴惠文无疑还是忌惮其背后代表的意志和能量。
挂掉电话后,吴惠文轻叹了口气,她隐隐感觉到现在似乎还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真正的风暴还没来临。
吴惠文略微有些走神时,电话再次响了起来,看了下来电显示,吴惠文神色一肃,苏华新办公室的座机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