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里她们都会跟妈妈打电话……”眼泪像珠子一样簌簌往下掉,她带着浓浓的哭腔道,“就我没有,她不会问我在学校怎么样,过得开不开心,我……我给她打电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会撒娇的孩子有糖吃,可她小时候伸出的手从来没有得到回馈,像一根钢针刺入幼年的血肉,自己拥抱自己早已刻入她的骨髓,此后漫长的岁月里都磕磕绊绊,一边治愈自己,一边让疤痕越来越狰狞,变成裹住整颗心脏的茧,再也不相信任何感情。
林烬桁至今为止的人生殷实丰沛美满,最大情感波动都是秦雨销带来的,头一次知道了“怜爱”是什么感觉,整颗心都跟着她碎了。
她把那层茧剖开,给他看里面累累的疮疤和混着鲜血的脆弱血肉。
他抿住薄唇,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不断地给她抹眼泪,语气又心疼又愧疚,“嘶,哭得丑死了。”
秦雨销刚刚只是无声地掉眼泪,他这话一出,她嘴角一瘪,“呜呜”地哭出了声,动手推他,“你才丑……你全家都丑……”
林烬桁觉得她哭得又可怜又可爱,轻笑道,“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秦雨销一边哭一边发出一个“嗯?”的音,泪水涟涟的眼眸疑惑地看着他。
下一秒,鼻尖鼓出一个晶莹的鼻涕泡。
惹得林烬桁笑意更甚,拿来茶几上的纸抽给她擦鼻涕眼泪,“结婚了不就是一家人了么,我们,你和我,是一家人。”
他说得慢,但又无比认真。
秦雨销歪着头,用力眨了下眼把眼眶内的泪水挤出来,看起来有点茫然。
林烬桁擦干净她所有的眼泪,“不哭了?”
“嗯……”秦雨销伸手扯了张纸巾,自己擤了下鼻涕,又顺手把纸塞进林烬桁手里。
林烬桁,“……”
他上辈子一定是欠她的。
秦雨销的情绪借着酒精发泄完,心境像雨后平缓下来的湖面,困意也席卷上来,上眼皮和下眼皮打起了架。
林烬桁扶住她往后靠的脑袋,“去房间里睡。”
秦雨销下意识地朝他伸手要抱抱,削尖的下巴搁在他的肩头,伸手指了指,“唔……房间是那个……”
林烬桁抱着她推开房间门,开灯后将她放在摆满玩偶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