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烬桁失笑,把被子盖了回去,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小脸。
这小姑娘睡觉是真不老实,经常睡着睡着就无意识往他怀里拱,胳膊腿都往他身上搭。
奇怪的是,每次被她弄醒,他没有任何负面情绪,反而觉得柔软又美好,心都要化了。
她也不是每次都往他身上睡,有时候他半夜醒了会发现她把自己睡到了床边,再挪一点就要掉下去了,他就不得不把人重新捞回怀里。
想到那些关于她的,被处心积虑掩盖起来的身世,林烬桁眸光暗了暗。
他不敢想,要是她知道了,她最在意的,最期待过的,又让她最失望的,其实就不该存在,她会不会崩溃。
“你是谁的孩子不重要,你是谁才重要。”他指背轻抚过秦雨销的脸颊,低声说。
一个小时后,工作人员才送来热水和感冒药。
林烬桁盯着水温,到了最适宜的温度时轻轻把秦雨销唤醒,“起来吃点药再睡。”
“嗯……”秦雨销睁开沉重的眼皮,浑身好像被灌了铅一样,没有哪个地方不难受,在林烬桁的拉扯下才勉强坐起来,脑袋好像重了十倍,东倒西歪最后被林烬桁揽进怀里,靠在他的肩头。
感冒药是白色的药片,管退烧的,林烬桁喂到她嘴边却遭到抵抗。
秦雨销嗓子发炎,声音哑得厉害,“不吃,苦……”
林烬桁没办法,“那就喝点热水吧。”
“嗯……”
林烬桁把水杯举在她唇边,一点一点地慢慢喂她喝,最后也没喝多少就脱力地倒了回去。
林烬桁刚给她掖好被子,便见她五官痛苦的皱起,又挣扎着要坐起来。
林烬桁给她扶起来,“怎么了?”
下一秒,秦雨销就是呕吐状,“呕……”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仓促之间林烬桁想也不想,直接用手去接。
秦雨销没吃晚饭,胃里没什么东西,刚刚喝进去的水混着未消化完全的黏液全吐到了他手上。
林烬桁神色都没变一下,眼里只有浓浓的担心,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背轻声哄道,“没事没事,吐出来就不难受了。”
秦雨销吐完紧皱的眉稍稍舒缓了一点,慢吞吞撩起眼皮看他,“对不起……”
“傻子。”林烬桁用手背抹去她唇角的水,“你躺一会儿,我去清理一下。”
他洗完手出来,秦雨销侧躺蜷缩着,难受地嘤咛,“我要嘎了……”
林烬桁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带你去医院挂点水吧。”
秦雨销气息虚软,拒绝得却坚定,吭哼着,“不去医院……”
林烬桁无奈,“那怎么办?”
秦雨销伸手碰他的手臂,睫毛轻颤,“你别走,你陪着我……”
“好。”林烬桁握住她的手,“我不走。”
惯常给自己披上一层坚强盔甲,事事都要靠自己的小姑娘,第一次朝他露出柔软的肚皮,明确地向他表达自己的需要。
秦雨销被捂得严严实实,睡着后,慢慢发起汗,一有要踢被的迹象,就被林烬桁按了回去,半梦半醒间感觉他一遍遍地抚摸她的手和脸。
林烬桁守着她一夜没睡,天快亮时她的体温逐渐降下去,他才放下心,在她身侧躺下,眯了一觉。
秦雨销退烧后终于睡得踏实,直接睡到中午。
一缕阳光从窗帘缝隙透进来,她睁开惺忪的睡眼,入目就是林烬桁清峻立体的五官。
他还在睡,呼吸轻缓,双目闭合,浓长的睫羽根根可数,上眼睑有一道不太明显的天生双眼皮折痕。
她想伸手描一下他高挺的鼻梁又怕吵醒他,静静欣赏了一会儿,察觉他没盖被子,于是轻手轻脚地把被子往他身上挪。
盖到一半他睫羽就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薄薄的眼皮折起,清亮的眼眸和她对视上。
秦雨销见他醒了直接给他盖严实,她咽喉还肿痛,说不出来话,哼哼了两声。
下一秒,一条结实的手臂从她身下穿过,环住她的腰,五指扣在她腰侧,接着收紧,将她揽进了怀里。
林烬桁额头紧贴她的脸颊试温度,刚醒的嗓音喑哑,略带鼻音,“退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