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美丽不要再渗入我的记忆
我的残梦容不得你再扑朔迷离。”
──连邱素萍都感到张不凡太投入了,他无望的嘶喊简直催人泪下。
邱素萍的钢琴声又补了上去,将曲中省略的压抑了的感情大把大把地铺开,一通急奏,如同暴雨摧花,狂到极处,突地转急为慢,慢得猝不及防,无理而怪异,带出一片萧然意象,一种欲说还休的情怀。
“那一场雨那一首诗那一个我那一个你
那一段过期的美丽何苦追忆何必再提。”
这已经近乎麻醉中的自呓了,像一场暴风雨后,草折花谢,只有几张叶子带着泪在风中瑟瑟发抖。
邱素萍的前奏又轻烟般浮出,众人的心不知怎的,刚刚松一松,又收紧了。
阿冕陡地站起来,抓住伞颤声道:“伯父,伯母,我要走了。”
琴声急止,邱素萍和张不凡都回过头来,只见阿冕泪流满面,邱素萍慌忙说:“阿冕姐,你怎么了?”
朱朝吾说:“阿冕,你的诗人气质真够浓啊,居然就感动成了这样子。”
邱瑞然也走过来,问她怎么回事,阿冕不答,只说:“对不起,我要走了。”
“是不是因为朱朝吾?”邱瑞然看看她,又看看朱朝吾:“刚才我就看出你心情不好,有什么事,别憋在心里。”
阿冕咬着牙说:“伯母你别问了,我走……”把头扭过一边。
邱素萍跳过来,说:“阿冕姐,你有什么伤心事,是不是真的是朱朝吾,朱朝吾,你说,是不是你,你说你说。”
朱朝吾说:“今晚她一个字都没跟我说过,我从何得罪起?况且我有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我一时也想不起来。”
“真的吗?”邱瑞然说,“你好好想想,要是有,就快些赔罪,外面的雨这么大,又黑天黑地,一个姑娘怎么能走?”
朱朝吾说:“我真的没有的嘛,阿冕,是不是你动了雅兴,要到雨中寻找浪漫,那我倒可以奉陪。”
阿冕说:“是,你是没有得罪我,是啊,你会得罪谁,你心地善良,胸怀宽广,不记前过,天生菩萨心肠,你会得罪谁?伯母,别拦我,我说要走,一定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