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听他说得动情,莫名其妙之余,却也有些感动,原来张家姐妹,平时都是直呼姓名,很少姐呀弟呀的叫,所以张不凡的这一声自发的“姐”,来得好生突兀,但是充满感情。
张秋楞了一下,突然明白了张不凡的意思,声音也温柔下来:“张不凡,说什么呢,妈妈没老,我没觉得妈妈老,你怎么突然想妈了。”
“妈妈为了一篇小说,受了这么多年的冤枉,才四十多岁的人,头发白了那么多……”
“为了什么小说?”
“不就是《这雨》吗……”
张秋叹了口气:“你还真相信爸爸真是因为那篇《这雨》而与文家闹不和?”
“怎么不是,本来就是,上次就是因为这个吵架的。”
“文毕恭写《这雨》时文革都过了十年了,在那之前,我家和文家有多少年不往来了你知道吗?”
张不凡一愣,这他倒是没想到过。
“那不是因为文老师被评为走资派了吗?”
“是,平反之后呢,为什么还是不来往,当时不还是好朋友吗,好朋友平反,难道不应该去祝贺吗?可是没有……想清楚了吗,这个矛盾,不是始于那篇小说。爸爸不愿与文毕恭来往,与任何作品都没有关系,《这雨》充其量就是爸爸跟文毕恭彻底决裂的借口而已。”
张不凡语塞了,傻傻的看着窗外,心里突然堵得慌,本来觉得看到了和解的希望,原来并非如此。
张秋道:“别犯傻,菜洗好了吗?”
张不凡心里非常难受,不再吭声,只顾闷着脑袋洗菜,洗了一遍又一遍……
张秋把做好的菜盛好,准备做下一道菜,拧头察觉有异,叫道:“唉哟喂,够了够了,你这是要洗多少遍,我明明说了洗三遍就行了,你魂不守舍的想什么呢,这是当自来水不要钱的吗?”
张不凡急忙关了水,道:“你不是很有钱吗,自来水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