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树看一眼张不凡,苦笑一声,不置可否地说:“你可真行,先进来吧。”
进了客厅,阳树把菜拿进厨房放好,洗了手一边甩干一边说:“坐啊,张舒,有水果,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张不凡就不要吃了,这么伤害我的学生,我不想给他吃,让他进来坐下已经够客气了。”
张不凡红着脸说:“阳老师,你恐怕误会了,自从上次在你这里见过一次白莎莎,我就没见过她。”
阳树说:“我没有误会,这些天躲起来努力学习是吗?把女孩伤害完了就跑,你可真行。人家一番好意,哪怕是把事情办糟了,也不至于这个态度吧,我还真是看错你了。”坐到侧边的沙发上,招呼兄妹俩也坐下。
兄妹俩坐到主沙发上,张舒说:“阳老师,张不凡做错什么事了呀,我看他好像也不太清楚,要不你说清楚一点,让他去道个歉?”她削了一个苹果给阳树。
阳树接了苹果,放在眼前欣赏了一下说:“你这技术不错嘛,削得挺好看的。”
张舒眨着眼睛放电,说:“嘻嘻,说明你有一双善于发现美的眼睛,不愧是钢琴系的中流砥柱。”
阳树笑了,看着张舒说:“你姐以前说你家里最会说话的是你我还不太相信,这么看来是真的,说话让人听着真舒服。”
他瞥一眼张不凡:“看在你妹妹的面子上,先不跟你计较了,知道白莎莎刚才上来是要干什么吗?”
“不知道,跟我……有关吗?”
“你呀,珍惜一下我的学生吧,多可爱的小姑娘是不是?这些天,为了争取让学院同意郭老师教你,腿都快跑断了,都影响到练琴了。”
兄妹俩俱是一愕,张舒说:“可她这么做有必要吗,张不凡说,你告诉过他,郭老师不愿教他,是因为后来发现他并不是金嗓子。”
阳树指一指自己:“我说的?”
“他说你没有明说,但你就是这个意思……我说,是不是这个意思,得让你来解释,他嫌我不成熟,不懂人情世故,有些话就只能点到即止,没必要说得太清楚,只有笨蛋才什么都需要点破,但我就是有点笨,还是想来问个清楚。”
阳树看着张不凡说:“真聪明,真成熟,真够世故。活得这么累,能活到现在也真不容易。”
“意思是,他猜错了?”
“那叫猜错吗,猜得完全不着边,郭老师对于没能继续教他一直感到遗憾,还是希望有机会能教他。”
“那张不凡还是金嗓子?”
“郭老师是这方面的行家,他可能没那么世故,但判断力不需要怀疑。”
张舒跺了张不凡一脚,张不凡面红耳赤,虽然挨了一脚,脚有点疼,心里到底是高兴的,暗暗松了口气。
张舒说:“那郭老师是真的病得很严重,教不了他啦?”
阳树说:“不是不是,说起来,也是我们太天真了,让张不凡跟他学本来没问题,但一早就打算把他塞到学院男声小组就太想当然了,当时以为这样可以帮助学院解决一个难题,没想到侵犯了别人的利益。
现在,从院方到相关人员,都在抵触排挤张不凡,虽然没有摆到台面上来,但是他们把这压力,通过各种渠道表达给了郭老师的爱人和孩子,所以他家里人也不允许郭老师再教张不凡……”
“是这样子的啊。”
张不凡心里百感交集,这无疑是更让他能够接受的信息,至少保留了希望,前些天的颓废和失落,好像是有点多余了。
“那……真没有办法了吗?让别的人来教也不行吗?”
“这圈子就这么大,当初是有点高调了,暂时找不到能让张不凡进入这个圈子的办法,白莎莎连她爸爸都叫来了,想利用他的人脉帮求个情,她爸爸本来是不愿意这么做的,拗不过她,还是来了,就是今天下午来的……”
张不凡又是感动又是惭愧,只是点头,不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