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素萍不知怎么的,听着也是非常沉重。
“她说,她那个时候,其实非常爱宋剑,非常想要守护这个婚姻,所以她觉得宋剑那么甘于清贫是对婚姻的不负责任,
她想改变他,让他努力跟她一起保护这婚姻,于是不惜刺伤他,她把环境给她的伤害,加倍转移给宋剑,企图把他唤醒,可惜都没有做到,她绝望地离开了他,可是心里却还是爱的。回到母亲家,她也哭了一整天。
离了婚,她并没有得到解脱。”
“宋校长知道她是这样想吗?”
“我不清楚,反正她说,她当时心里是这样想,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句句是刀子,刀刀都想把宋剑扎出个窟窿,她若不爱他,话还不会说得这么重,可是她爱他,也爱儿子,所以,话越说越绝。”
邱素萍心里轻轻叹息。
“更离谱的是,宋剑经商成功后,那些当初给了她一把刀让她去捅掉这个婚姻的所有人,这时全都把刀捅向她,埋怨她势利,说她瞎了眼,离得太着急,离婚时,都劝她说要儿子没有用,成累赘,就要财产,到了这时,又说她傻,抓着个儿子,还怕宋家不给钱吗,听到了吗,那些人永远是对的,只有她一个人是错的。”
邱素萍说:“她也不容易。”
朱朝吾叹了口气:“是啊,都不容易,宋扬的妈妈告辞时,什么都没有留下,包括名字,也不让我们把这些话转告给宋扬,她只要默默地保持关注就好了,
她说,她现在不知道还能给什么东西宋扬以表达她的母爱,钱,人家不需要,母爱,宋扬缺,她有,但宋家的人更不需要,甚至她想给宋扬一个拥抱都不行,
这么多年,她离拥抱儿子最近的一次,是在宋扬八岁的时候,她和她的现任丈夫,曾经近距离见过宋扬,她快控制不住自己想上去抱一抱他时,宋剑的妹妹走过来,直接把宋扬抱走了,并且还当着她的面告诉宋扬,她只是个人贩子,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知道,这一辈子,她只能远远地离开自己的儿子了……”
“她可能也有值得同情的地方,但是,不管有什么理由,拆掉那个家的都是她,可阿冕姐跟她能一样吗?”邱素萍好像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不一样,阿冕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伴侣,当然,我指的是对于我来说。”
“那你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阿冕不是一个人,阿冕有爸爸妈妈,有亲戚朋友。如果一场婚姻,只有两个当事人高兴,这个婚姻恐怕也不容易维持,至少很难保证一直幸福。”
“可是尹叔叔他们都很喜欢你呀。”
朱朝吾说:“是,我知道,但你知道吗,那天我帮阿冕把她的年货送回去,我骑的是阿冕的电动车,到的时候,她爸和她妈一起下来拿东西,
一个街坊说:‘往年不是开汽车送过来的吗,怎么今年换个骑电动车的?’
她妈说:‘以前那个只是很好的同事。’
那个街坊说:‘不可能,有哪个同事愿意有事没事开车接送你们去玩?’
然后,我就感觉她妈妈的情绪,受到影响了,虽然仍然是很客气,但是称呼却从‘朝吾’变成了‘朱老师’。”
“是不是你太敏感了?他们一直很喜欢你的。”
“那是因为以前没有对比,你们阳老师热情,有房有车,这些都足以让他们的孩子活得更轻松更幸福,他们脸上也更有光。两相对比,差距就出来了。
所以我这几天就在这里想,我是不是该留给阿冕和她爸爸妈妈一点时间,我自己也好好静下来,整理一下……也算是,给你们阳老师一个机会吧。”
“那你知不知道,阳老师,已经有将近四十几天没有去找过阿冕姐了!朱朝吾,你想怎么样,阿冕姐是什么情况,是什么想法,还需要怎么整理,她都整理了快三年了。你以为这些她都没有想过吗?你以为她是傻瓜吗?你自己爱了八年的人,你居然把她当成了傻瓜?你就是这么看她的?”
“非非,别激动,爱情可以单纯,可是婚姻真的很复杂,阳老师四十多天没找阿冕了吗?”
“对呀,不是你亲手把他给支走的吗,你还问这个?冬至之前,你带他去了一个什么地方,说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
朱朝吾想了想,说:“我带他去了我和阿冕第一次寻找阳江生死恋那道菜的地方,并且跟他说了一下关于寻找这道菜时发生的事,我只是告诉他,我们就是这样一起爱着走过来的,并没有劝过他离开,他一路上也没什么表示啊,回去之后怎么样了?我前些天去阿冕那里没遇到他,以为只是期末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