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还好。贵众待我这一阶下囚算是不薄了。”胡逊苦笑着说。
“呵呵,”何方回笑了起来,表示亲热的拍了拍他的肩,“老胡啊,不是我说你,再过二十年,你回想起今日就要感激能做我们的阶下囚了。”
胡逊是彻底的无言以对了,心想这么不要脸的家伙还是第一次看到,被你们抢走了自家的基业还要感激?这是什么屁话
但是他不敢表露,只好唯唯诺诺。见来人兴致很高,他赶紧询问自家情况如何。
“你家一切都好。”何方回说简单,“还在原来的宅子里,我派了几个警察在你家门外照应,家中一切平安,你大可放心。”
“多谢何老爷了。”胡逊听说家宅平安,略略放下心来。自己全家都是刀俎上的鱼肉,对方没有必要来欺骗自己。
“这里你不用再留了。”何方回说,“今天放你回家。”
当下关照他把东西收拾收拾,带着他出了安游乐市的公所。外面风和日丽,阳光耀眼,让一个月没出屋子的胡逊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摔倒在地。随后在专人“护送”下回到了自家的宅子。
走在街道上,安游乐市已经面貌大变,原先的寨墙已经全部拆除了,街上的房屋也拆毁了一部分。只有几家ji院和小饭馆还继续在开门营业。海商们居停的客栈货栈也安然无恙,门口有穿着黑色短褂,束着腰带的人在看守。
自家的宅邸倒是没有变动,只是大门紧闭。回到家中自有一番惊喜嗟叹。好在上下人等全都平安无事,海贼们也没来骚扰。还每隔几天送来蔬菜、鱼虾和粮食,也不要钱
“家里是一切太平,连一文钱一个蚊子都没少,只是你存在外面公库里的东西全没了……”他老婆犹自絮絮叨叨。
“那点财货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胡逊不耐烦的一挥手,“人要愿意拿连家里的都没了。还说什么库里的东西”
胡逊脑子很乱,不知道这伙人到底想干什么。看样子这伙一会自称临高人一会自称澳洲人的家伙是准备在这里长期盘踞。看他们大兴土木就知道这个意思。
胡逊在家苦恼的时候,不知道自己刚刚躲过了被灭门的可怕命运。如何处理这个安游乐市的前保正,在三亚军事委员会里有二种不同意见。最极端的认为胡逊是旧势力的头子,很可能会勾引官府,是一个潜在的威胁,出于安全考虑应该把他处决掉,连带家眷。另外一种认为胡逊不过是钻了官府控制不严的漏洞当了个地方豪强而已。本身没有多少劣迹,又熟悉当地的情况,而且他还是主动投降的,杀掉他未免让穿越众落下残暴的名声。以后再遇到这类人,对方岂不是要坚决抵抗到底了?
“他现在全家都在我们掌握之中,有什么异动立刻就能灭了他全家。而且灭得名正言顺。”何方回力保他的性命。
“哼,我们需要什么名正言顺吗?”席亚洲对此嗤之以鼻,“老实说吧,这个人对我们用处不大,留下了就是个隐患。至于我们的名声――残暴也是一种武器。”
“这和匈奴人、蒙古人一个水平了。不好。”王洛宾考虑再三,觉得现阶段还是不要树敌过多的好。最终决定还是留下他,作为今后招降纳叛的榜样。
于是胡逊被软禁在家中不许外出。他们家中的仆佣可留下十人。留下的人仅限丫鬟、老妈子和五十岁以上的老头子。其他仆佣全部“没收”。
胡逊的三个儿子中除了不满十岁的一个幼子留下之外,另二人被送往临高“就学”,等于是人质。胡逊闹不明白临高怎么成了澳洲人的了,但是他无力拦阻,只好收拾行装送他们上路。
原来胡逊手下的师爷,经过一段时间的审查之后在何方回手下留用当个文书。至于寨丁头目,原是海盗出身,也有些拳脚功夫,就被带回临高补入了海军新兵营。
原先安游乐市的寨丁,在本地有家眷的编成劳工队,单身汉被运回临高去补充劳动力。至于胡逊的同宗、亲戚一个不留全部被送往临高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