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遵诰率领的二千人马一路急行,路上不断的遭到特侦队的袭扰和狙击。多名将领丧命。人心大乱。幸而士兵们知道这是往安全的琼山方向去得,大家都存着只要能赶到石山,就有了更多活命的机会才拼命赶路。严遵诰因为要赶在髡贼完成守备之前赶到石山所以催促部队一路急行军,步兵掉队很多。最后他只带着一千二百人赶到了石山。
红旗招展,一道灰色的战列线已经在石山脚下严整以待。严遵诰见敌人尚未构筑起营寨,只有一道壕沟掩护全军而已,兵员也不过一千人左右。但是自己并无兵力优势。髡贼的火器优势他昨天已经见识过,立即开战胜算极小。
当下他退到石山对面的一处小丘上,准备扎营,等待后续部队的到来再做打算。
但是伏波军已经没有时间给他这个机会了。中午11点,在2门12磅山地榴弹炮的伴随支援下,朱鸣夏指挥第4步兵营以连纵队从石山侧翼突然杀出对严遵诰部发动了猛攻。
严遵诰猝不及防――在特侦队的不断袭扰和屏蔽之下,他根本不能掌握附近的敌军动向。此刻人困马乏,将士们士气低落,忽然侧翼出来一支生力军攻来,他赶紧命令一个千总带三百人去迎战,为得是将敌人的势头暂时拖一拖,赢得时间来列阵。
这三百人在第4营的猛攻下一经接战就溃败下来,严遵诰只好亲自率领主力迎战。他的人马抵挡不住伏波军的火力被迫往后退去,叶正芳带着亲兵家丁到处督战,勉强维持住人马的秩序,但是全部兵马还是被逼迫着往石山脚下退去。
第4营犹如一个铁锤,而山脚下列成横队的第1营就是铁砧,这一千多名饥疲之兵根本经不住这样的前后夹攻,全军在石山脚下被夹的粉碎。余部七八百人全部当了俘虏。只有掉队的士兵才侥幸脱逃了。
熊茂璋坐在石山脚下构筑的矮墙上抽着烟斗,他部下的士兵们脱光了膀子,正在挖着壕沟――壕沟要进一步的加深加宽才能有效的遏制敌人的冲击。远处地上堆满了清理战场缴获的刀枪武器、盔甲和旗帜。捆绑成一串一串的光屁股俘虏正在押解之下往山上的原先的明军营寨走去。那里现在是2个营的临时总部。
朱鸣夏骑着一匹缴获的枣红色蒙古马来回的奔驰,这是一匹将领的坐骑,十分神骏。朱鸣夏皮肤黝黑,头发剃得很短。显得很精悍的摸样。他腰里挂着的不是标准的伏波军陆军军官指挥刀,而是他自己在旧时空定制的折叠花纹钢唐刀,装饰的很漂亮。
“这马不错。”他把马骑到矮墙边,翻身下马,“就是马具不行,老式的马鞍我不习惯。”
“我们是步兵军官,”熊茂璋吐出一个个烟圈,“你要不当龙骑兵吧。”
“我倒是想当也得有马不是。”朱鸣夏遗憾的拍了拍马,让一个俘降的官兵马夫把马牵走送到山上的寨子里去。
“电台里说了,官兵又有五千人过来了,三千人在前,二千人在后接应。我们一共一千八,刚才还伤亡了一百人。”
“问题不大。”朱鸣夏打开自己的地图包,摊开地图,“敌人发了急,用了最犯忌的添油战术。我们就继续打他个以逸待劳。三千对一千八,我们还是有胜算的。”
总得来说战术不变。第1步兵营依托简单的野战工事进行据守,吸引官兵猛攻正面,在战斗进入胶着状态之后,由第4步兵营从侧后杀出,直接席卷其侧翼,将其重创击溃。只要有特侦队对官军进行的强大的屏蔽,官兵就很难发现这样简单的战术配合。他们就只能像盲人骑瞎马一样往第1营的预设阵地上猛冲然后撞个头破血流。
“我们只要不让他们往琼山去就好,也不用全歼,俘虏也不必急着抓――抓多了没法处置。这会官军大营还在,放败兵往澄迈逃跑让何如宾派人收容好了。打残了部队是惊弓之鸟根本派不上用处,反而会拖累他全军的士气。”
“就这么办”熊茂璋点点头,“你现在还有多少弹药?我弹药不多了了,每个步兵只有一百发子弹了。”
“我匀给你每人二十发。我是突击部队,一个人留五十发足够了。到时候直接刺刀见红”朱鸣夏说着写了张条子,关照勤务兵:“去,给营军需官,让他立刻送二万发子弹过来。”
“可惜炮弹不够了,我们还是人少了点。”
在战斗中起了决定性作用的4门12磅山地榴弹炮尽管携带轻便,几个人就能轻易拖动,但是炮弹和火药的分量却一点不少,刚才战斗中已经消耗了一多半。
“没事,还有手榴弹。”朱鸣夏信心很足,在他看来有大炮无非是战斗的更顺利,伤亡更小些,但是战斗的结局并无悬念。
“两位营长发现明军大将的尸体了。”有个下士急匆匆的来报告。
“哦?去看看”朱鸣夏顿时来了精神,两个人一起向正在打扫战场的卫生队走去。
一具穿着铠甲的尸体躺在担架上,看相貌大约三四十岁的摸样。身上的铠甲很精致,应该是鳞片甲的一种,不是步兵所服用的粗糙的仅仅用铁片连缀起来铁甲,他和熊茂璋对铠甲所知甚少,但是从铠甲的纹样、装饰和镶边用的锦缎就知道这副铠甲绝非普通军官所能服用,肯定是一名大将。
当下从降兵降将中找来几个人辨认,很快就认出这就是前来增援粮台的惠州参将严遵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