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廷杨说:“这买卖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兄弟听闻凡是要去日本做大买卖,光预备一艘大船,外加满船的货物,至少也得投一万两银子下去,若是半道上遭了海盗或者遇了大风,这一万两银子就这么打水漂了。”
小商人不需要这么多,带上几百两银子的货就可以搭船出海了。但是按照当时人的看法这就是在拿命相博了。沈廷杨虽然眼界要比一般人开阔得多,但是人的思维是难以脱离时代的。对他来说,去日本做生意就是一件非常冒险的事情。
他沉吟着:赵引弓说这话似乎表明他有插手对日贸易的想法。和自己提起这件事,无非是看中他手下的沙船能利用――不过对日贸易并非有船就能做得。
赵引弓沉声道:“不瞒沈老爷说,小弟自幼出海随船贸易,结交过些海外商人。对海路也熟悉。尤其是从澳洲人那里得到导航秘法,不需针路,观天测位即可远航。小弟从上海出发,走最快的海路,去东瀛十天就够了。至于这银子,小弟也花得起。”
沈廷杨半信半疑,他知道西洋人航海导航不用针路,另有一种观天之法,可以在茫茫大洋之中定出海路来,不过他并未亲眼见过。赵引弓若是懂倒也不稀罕,只是他说能有最快的海路,十天就能到东瀛未免有点吹牛了。
他听人说过,去东瀛必从福建出海,否则针路就无用了。莫非这位赵老爷另有针路?若是这样,这位赵老爷岂不是手中握着一条前所未有的大财路?这未免让人太匪夷所思了!
想到这里,他仔细的观察了下赵引弓的面相和眼神,看其中是否有诡诈之色。然而对方却即坦然又自信,不似有诈。
赵引弓知道他的所想,笑道:“我知道季明兄必然不信……”
“不是不信,实在太过――”沈廷杨思索着该怎么说。
“匪夷所思。”
“言重!言重!”
赵引弓一笑:提出一个方案,他自己向沈家租用大号沙船四条,包括上面的水手在内,他自己出资去做对日贸易。
“租金多少,季明兄尽管开口。”
沈廷杨端详他片刻,断然道:“弟说哪里的话。船租,我一个铜子也不要。只是这次日本之行,要算兄一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