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堂上堂下已经乱成一团,堂下达官兵与各家的亲兵家丁捉对厮杀,片刻已经倒下一地的人,堂上的军官除了刘丰生的亲信之外多是随波逐流之辈,不愿对旧日袍泽下手,马承祖挥舞着匕首逼退几个亲兵,突破包围一路朝着滴水檐冲去。刘丰生知道一旦他冲出去收拾起人马来,这虎门寨就会完全失控,自己当初承诺的“献寨”就彻底黄了!不由得大叫道:“莫要走了马承祖!”
他的亲兵家丁一起朝着马承祖扑了过去,马承祖毫无惧色,背靠柱子挥舞匕首抵抗,奈何匕首短小,根本不是长刀的对手,不一会便已是浑身带伤,勉力抵挡。这边高希典抢着一把椅子,一路挥舞着冲了过来。他年轻力壮,挥舞起着梨花木椅子虎虎生风,顷刻便将几个家丁逼退,一个亲兵不慎被他扫中,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倒在地上。高希典冲到了马承祖旁,大声道:“马千总,咱们冲出去!”
马承祖和他素来并无交往,见他舍生忘死前来相救,心中感动,顾不得身上伤痛,抢过地上的一柄佩刀,喊道:“你来开路,我断后!冲出去召集人马杀髡贼!”
两人一前一后的猛冲,几个人都抵挡不住,眼看着便已经冲到了滴水檐下,高希典忽然中了一箭,立扑在地,被家丁们刀枪相加,顷刻便没了气。马承祖借着这个空档逃出大堂来。院中正在混战的达官兵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士气猛涨,齐齐高呼“杀髡贼!”。厮杀起来愈发勇猛,眼瞅着刘丰生这边落了下风。
刘丰生暗暗叫苦,暗骂刘之裴到底去哪儿了?这么下去自己只有逃命的份了!眼瞅着院子里的家丁亲兵越死越少,渐渐的被逼上台阶。正要先跑路在说,外面又是一阵喧哗,原来刘之裴的人马赶到了,刘丰生心中一松,差点站立不住跌倒在地。
这批生力军的抵达顿时改变了战况,达官兵们被围在院中,刀砍枪刺,渐渐的落了下风,马承祖一边挥刀抵御,一边大声吼叫着指挥众人冲出去,奈何赶到的人马愈来愈多,这边的人却愈来愈少。马承祖又连着中了几箭,脚步踉跄了下,勉强用枪支撑住身体,眼见着身边的人只剩下几个,台阶上高希典的脑袋已经砍了下去,被人用长枪高高挑起,自知突围无望,不由得仰天长叹:“有心杀敌,无力回天!”话音未落,两支长枪同时刺中了他,马承祖再也支撑不住,倒地身亡。余下的几个达官兵也被一阵刀砍枪刺,尽数屠戮。
刘丰生在亲兵的护卫下走出大堂,来到台阶上,眼见着满地的尸体,不由得暗暗心惊,要不是刘之裴及时赶到,倒在尸堆里的就不是马承祖而是自己了!他恨马承祖这一番抵抗,让他白白损失了许多家丁亲兵,连着亲信军官也死了好几个。恨恨道:“马承祖、高希典顽抗天兵,死不足惜,将这些人的脑袋统统砍下在寨前号令!”
“喏!”
“全营大索,把高希典、马承祖的亲兵家丁,还有余下的达官兵全部处死!一个不留!”刘丰生拉着嗓子吼叫道。
号令完毕,他这才回过身子,望着从大堂里出来的军官们。
“诸位!咱们兄弟现在就是大宋、元老院的人了。首长们已经说了,只要安心当差,少不得我们的富贵,若是还要心向伪明,这些人便是下场!”
跟在他身后的军官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刘丰生见再无违拗他的人,便下令将事先预备好的蓝旗挂上武山山顶和虎门寨前的旗杆上,他吩咐一部分军官们各自回营,约束好自己的部下,听候澳洲人前来点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