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明楼是企划院直属的国企,虽然算不上“一级国策公司”,也是元老院目前财政的一个重要来源。过去这自然没什么,无非是插入大明吸血的无数吸管之一。现在就不同了,紫明楼身在广州,却是企划院直属国企,利税全是給中央的,作为广州市政府来说就只有地税的收入了。
换而言之,紫明楼娱乐有限公司做大做强,吃肉的是企划院,刘市长这里,充其量就是喝口汤。
更何况紫明楼的扩张计划,打得是广州整肃风化行动中没收财产的主意。广州特别市对紫明楼的扩展计划的态度也就可想而知了。
裴丽秀到临高跑了一圈,有不少人都或含蓄,或直白的点出了这个“中央和地方”的问题。
“访春院这块肉还不一定能顺利的吃下去呢。”裴丽秀放下《社情》,喃喃自语道。
“首长,苏爱来了。要不要请她进来?”
“来了?请她进来吧。”裴丽秀精神一振。苏爱被索普从肇庆解救回来之后,一直安置在紫明楼里。她既无处可以投奔,又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名妓出身,除了紫明楼这样的“服务性企业”之外也的确没她的安身之处。好在她是扬州瘦马出身,到紫明楼也算是专业对口,就专门做些接待和培训上的工作。
“首长。”
苏爱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裣衽福了一福。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依旧是万般恭顺,行过礼,立刻站到一旁垂手听候吩咐。
要在过去,于私她是裴丽秀的“手帕交”,无话不谈的闺中好友;于公,她是堂堂的广州巡按身边最得宠的如夫人,裴丽秀与她相交,那是攀附。
现在可不大相同,裴丽秀不但是正儿八经的统治广州城,乃至整个广东的元老院的元老,在大宋是“贵不可言”;亦是这自己能栖身维生的紫明楼的大掌柜。自己不过是“丧家之犬”,在她手下靠着过去的交情混口饭吃。这两者的关系可不能搞错了。
所以她到紫明楼之后,从来不敢以裴丽秀“故人”的身份自居,总是毕恭毕敬,做小伏低。
裴丽秀对她这套做派也见怪不怪了,心里也颇为受用。她将手一摆,客气道:
“我们姐妹还客气这个做什么,坐,坐,陪我聊会天。”
“是,多谢首长。”裴丽秀低声道,小心翼翼的在下首凳子上坐下。
裴丽秀把苏爱叫来,自然不是和她叙旧或是谈诗论词――当初苏爱就知道,这位裴姑娘是个草包,别说诗词歌赋,就是写几个字,还不如书香世家的丫鬟。充其量也就是识几个字罢了。